一直到肉香浓郁时,幽寒第一个过来,随后幽月才推着方逐尘过来。
池南笙看过去,只见方逐尘面色红润如常,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更没有受伤的感觉。
当然,要忽略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
几人衣服似乎都换过了,也看不出到底是谁的。
“王妃,您这是去林子里了?”幽寒过来,将佩剑立在一旁,便接过了池南笙手中还在转动的木棍。
“嗯。”池南笙轻应了一声,指了指放到了边上的兔子跟野鸡,道:“兔子跟野鸡能吃了,先吃点吧。”
“王妃吃过了吗?”幽寒一边问,一边拿了只兔子,先递给了方逐尘。
“我吃这个,你们吃吧。”池南笙指了指还在烤的獐子,回道。
“王爷。”闻言,幽寒也不再多言,看了眼幽月,俩人便一人拿了一只坐到了一旁。
看他们吃东西的样子,估计饿的不轻。
方逐尘看着手中的兔肉,心思却不在兔肉上,反而全放在了一旁看着獐子肉的池南笙身上。
他没走,反而还去打了猎,还烤好了。
这是南笙做的。
“伤哪了?”池南笙声音很轻,听上去很不自在,可听进方逐尘耳中,却格外的悦耳。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温柔含笑:“无事,小伤。”
池南笙找系统拿了把匕首,从上面削下一只后腿,才开口道:“暗中的俩人,让他们出来吃点吧,够吃。”
方逐尘微微一愣,原来他知道啊。
难怪没走。
然而,方逐尘不知道的是,他并不知道暗中还跟着俩人,是刚刚系统跟他说的,刺客来了上百人,他们五人却生生将上百人挡在十米外。
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打斗,愣是没将不知不觉入定的池南笙吵醒。
“南笙是何时知道,还有人跟着的?”方逐尘还是想知道,他是一直就知道呢?
还是那个系统告诉他的?
而且,他刚刚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做的事,也不知道那个系统是不是看见了,又有没有告诉南笙?
可是看南笙现在的模样,他感觉应该没有。
“刚知道。”池南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见他问,便随口答了。
闻言,方逐尘微垂下眼帘,遮住了那一抹来不及遮掩的笑意,微抬手挥了挥,瞬间,两道极强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
“玄珏\/玄初,见过王妃。”俩人齐齐朝池南笙行了一礼。
池南笙不用看都知道是上次从他手里夺剑的人,他皮笑肉不笑的冲着俩人笑了笑:“自己弄。”
说完,将手中的匕首插到那獐子身上,拿着那只超大的后腿肉,坐到一旁啃了起来。
方逐尘一只手操控着轮椅来到池南笙身边,“南笙。”
池南笙偏头看了他一眼:“说。”
方逐尘注视着他,眼底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为何没离开?”
此话一出,池南笙咀嚼的动作一顿:“你乐意放我离开了?”
方逐尘:......
“本王是说,刚刚。”
池南笙嘁了一声,眼睛里透露着微微的失望:“饿了。”
方逐尘失笑,这意思就是,填饱肚子比离开更重要?
所以,南笙的意思是不是,其实他也并非是一定要离开,是吗?
“内力练的如何了?”方逐尘见他兴致不高,便换了话题。
池南笙点点头:“还行。”
“这个......”方逐尘将颠了颠手中的兔肉:“是你用内力打的?”
“嗯。”池南笙应了一声,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耐烦。
方逐尘因为坐在侧面,所以并未察觉到,反而是系统察觉到了。
不过,系统这次并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毕竟宿主跟方逐尘,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有这么一次的心平气和啊。
虽然有点别扭又尴尬,但总归比之前的剑拔弩张要好许多了。
池南笙不想说话,方逐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吃着手中的兔肉,与之前幽月幽寒他们做的不同,这次的味道,更像是酒楼中的味道,特别的开胃。
他新奇的看了眼池南笙,倒是才发现,南笙竟然会厨艺,而且......还不错。
微暖的月色透过树荫洒在俩人身上,池南笙看着前方,方逐尘看着他,彼此手中的肉,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少。
池南笙吃完最后一块肉,起身走到前面的溪流里洗了个手,回头时看着方逐尘,问道:“要回马车吗?”
方逐尘的目光,一直都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听见他的话,愣了一瞬,随即笑开:“回。”
池南笙没说话,直接走到轮椅后,推着他回到马车旁:“幽寒。”
“属下在。”幽寒立刻出现在身边。
“搭把手。”池南笙握住一边的扶手,示意幽寒抬一把。
幽寒看了看跟来的幽月,又看了看池南笙,最终,幽月默默的退下,俩人将方逐尘抬了上去。
“准备点热水,你们也去休息一下吧。”池南笙吩咐了一声,将方逐尘推到小榻旁,扶住他的手臂,将他搀到了榻上躺下。
“是。”
方逐尘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望着池南笙的眼神,就像一个痴汉。
池南笙在侧边坐下,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你睡不睡?不睡就出去。”
方逐尘立马闭上眼睛,很是乖觉的说道:“南笙,这里能睡下两人。”
“不用,你睡吧。”池南笙想也没想的回道。
“王妃,水来了。”
幽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池南笙起身将水接了进来,放在了另一侧后,便直接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和衣躺下。
见状,方逐尘识趣的没再多言,而是侧身躺着,定定的望着那躺着的侧颜,眼底情愫涌动,逐渐变得晦暗,幽深,最后,他慢慢阖上双眸,眉宇间尽是克制。
南笙,似乎没有那么抵触自己了,不能将他逼急了,慢慢来。
总有一日,南笙的目光,定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可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池南笙的身影,之前马车上的一幕一幕,更是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放着。
哪怕身上还有伤,都盖不住燥热的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池南笙的呼吸彻底平稳之后,方逐尘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走到侧边,点了池南笙的睡穴,将他轻轻抱到自己原本躺的小榻上,又拿过一旁的貂裘给他盖上,才解了穴,坐到了轮椅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一边压制体内的燥热,一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