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你......”方逐尘将人拥进怀中,莫名的生出几分担心。
按南笙如今的实力而言,如果有朝一日南笙真的要走,自己该怎么办?
池南笙视线从幽寒幽月身上收回来,随口问道:“怎么了?”
当他视线落在方逐尘脸上时,他才发觉到他严重的惶恐与不安。
“阿尘又胡思乱想了,是吗?”
他温柔的抬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阿尘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呢?”
“我都不曾再患得患失了,阿尘怎的比我还不如?”
方逐尘紧紧握着他的手,眉宇间的褶皱转为无奈。
是啊,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
他也不想的,可是......
他根本克制不住。
当南笙一点一点的露出锋芒,他开心的同时也越来越不安。
虽然南笙一再的与自己保证,可他就是惶恐不安,每次睡觉时,他都恨不得将南笙用绳子与自己绑起来,就怕再一睁眼时,他不见了。
远处传来嘶吼声与狼啸声,还有兵器碰撞声,并且愈演愈烈。
“好了阿尘,狼群已经攻进去了,我们该过去了。”
话落,池南笙挥了挥手:“玄珏玄初,一人一把弓弩,与你们之前所用的差不多,不过这个是连发的,一次能上八枚利箭,稍稍研究一下就明白了,试试看。”
“是,主子。”玄珏玄初很快收回心神,闪身来到幽月幽寒身边,一人拎了一个朝里面一扔。
“拿东西,练习。”
玄珏提高了嗓音,喝道。
众人纷纷回神,齐齐朝那一对弓弩走去,一人拿了一把,顺带一个箭袋子。
当他们查看的时候,才发现那袋子中的箭都是一排排装好的。
他们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眼池南笙,玄初也有点发懵。
“主子,这个......”
池南笙拿出一把,教他们如何换箭。
“看明白了吗?”
众人原地学习了一会,便都很快就上手了。
池南笙吩咐了一声:“不要近战,在外围放暗箭,帮狼崽子们解决一些难搞的就行了。”
“是。”
众人纷纷应声,声音响彻林间,直上九霄。
玄珏玄初带头,一行人飞速朝前方战场逼近,方逐尘失笑着叹了口气:“南笙,我有种被你架空了的感觉。”
看看这些家伙,现在都没人多看自己一眼了。
不仅如此,只要南笙开口,他们甚至敢跟自己动手了。
还玩上了偷袭。
池南笙回头看他,挑眉:“这不是你愿意的吗?”
阿尘若是不愿意,自己又如何能指挥的动这些人?
不是他日日挂在嘴边,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服他?
不要说什么武力压制,武力压制的前提是,他们将你当成自己人,若非如此,神仙来了都没用。
就像自己总担心阿尘处罚过当,会造成他们心怀怨恨。
直到前不久,他才发现,对于他们而言,惩罚比奖励要好,他们更心安。
所以,真正忠心的那些人,是将主子放在自己生命之前的,其他的,一点都不重要。
比如刚回来又被派出去了的幽岚幽冥,系统告诉他,方逐尘没惩罚他们,他们惴惴不安的半天,害怕是要被赶走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哪怕前一秒被主子打的遍体鳞伤,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依旧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这就是这群人,暗卫,死士。
哪怕是魏家的死侍,亦是如此。
这是他不能理解的,可这就是现在这个社会,这就是暗卫,所以,他愿意尊重。
从那之后,他没再提过不能惩罚的言语,可阿尘却依旧还是在按他说的做。
并且强调着,这些都是因为自己,他每时每刻都在他手下这些人前,强调着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并且将自己放在了比他更高的层次。
所以,他们又怎么会不将池南笙放在第一位呢?
“阿尘,你总让我不要活的小心翼翼的,可你有没有发现,你并没有比我好多少,你成日都在害怕,我想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池南笙拉着方逐尘的手,缓缓朝前面走去,柔声问道。
方逐尘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害怕什么?
他也不清楚,可他就是害怕。
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池南笙的侧脸:“我害怕你像突然闯进我生活一般,在某一日,又突然消失。”
池南笙失笑,亦转头回望:“不会,我说过,只要你不离,我必不弃。”
“别总疑神疑鬼的,只要你不害怕我,我们可以走到天荒地老。”
方逐尘没听明白池南笙的意思,只当他是说到白头的意思,他缓缓笑开:“那南笙说好的,可莫要忘了。”
“我如今所有的家当都交给你了,你若弃我,我可就只有一条路了。”就连玄珏玄初,都将南笙当第一位了,若南笙真要弃他,他可就真的再无退路了。
不过,他愿意赌。
他愿意将一切退路封死,赌那渺茫的一点点可能。
他能做到,他也相信,南笙亦能。
我爱你,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
俩人来到寨子前时,已经有好几处燃起大火。
狼群在寨子中横冲直撞,见人就咬,玄珏玄初,幽月幽寒,分别带了一波人在暗处放冷箭。
池南笙找系统要了两个望远镜,借着月色,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
头狼带着三头狼,此时似乎是在与两人对峙着一般。
方逐尘看着手中的东西,眼中惊愕之色怎么也压不住,学着池南笙一样,放到眼前之后,他就像一个刚刚踏进新世界的孩子一般。
神奇!
离谱!
“南笙,这是什么?”
“望远镜,你内力好,借助内力应该能看的比我清楚些。”池南笙回道。
“正好,你看看那边,与头狼对峙的,是什么人?”他指了个方向,说道。
方逐尘顺着看过去,眸光猛地缩了缩:“汀赫,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