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池南笙还在,也真的没事之后,方逐尘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而刚一放松,一阵阵眩晕瞬间袭来,撑着门框勉强站立的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栽倒了下去。
‘池南笙’从低声起身,嫌弃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视线在院中缓缓流淌的鲜血上掠过,嘴角缓缓上扬,嗜血又残忍。
当他看向门口昏迷的方逐尘时,脸上的神情逐渐变态。
————尘王府隔壁。
池星染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屋子里站了一屋子的人。
幽月,幽寒,幽岚,幽冥,还有玄觞,落衡,江易颜,谢北萧......
还有一个,是罗刹殿的副殿主,段亦安,刚刚赶来。
院外还有许多伤残的暗卫,玄珏玄初躺在对面的一张床上,昏迷不醒。
池星染有些发懵,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月前,笙儿和尘王收到了消息,她一直都有关注笙儿,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所以,她便将罗刹殿全部交给了段亦安,自己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可是......
她好像刚到,什么都来不及搞清楚,就人事不省了。
唯一记得的是,笙儿说,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一直都不认她。
而那个她看不清脸的红色身影,才是她的儿子,可是......
那个‘儿子’却用她来威胁笙儿。
‘他’很强,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她们能抵挡的。
理智慢慢回笼之后,池星染将视线落在了坐着玄觞身上。
“玄觞首领?”她起身,坐在床边,没了下文。
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盯着她。
包括谢北萧与段亦安。
“罗刹殿殿主,碧眼罗刹,池星染,久仰大名。”玄觞见她起身了,便缓缓开口。
池星染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玄觞首领这话,倒是让我不知如何作答。”
玄觞颔首:“殿主无需作答,殿主只需要知道,现下的情况便好。”
池星染茫然的摇了摇头:“我......”
玄觞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很疑惑,也知道你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这中间的真实情况。”
“不过......”说着,玄觞话音一顿,看向一旁的幽月幽寒。
“他们是王妃的身边的人,我们根据城门口王妃说的话,大胆猜想了一个可能,你听一下,我们再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话落,玄觞看了一眼幽月,示意他来说。
“王妃不是您的儿子,而那个神秘人才是您的儿子,这一点是王妃说的,我个人认为不会有假。”幽月也没有半分耽搁,直接接过了话茬。
“至于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属下不知,但是......根据属下以往对主子的调查来看,主子在到尘王府之后,不管是行事,性格,言谈举止,都与以往相差极大。”
“王爷一开始便让属下们去调查,这中间就有很多的不合理,但是王爷却并没有深究过,我们作为属下,自然也不可能抓着主子不放。”
“是以,我们都并未将主子的改变放在心上。”
“所以,如果主子说的属实,那么也就是说,来到我们尘王府的主子,就已经不是您的儿子了。”
“而如今的情况,就是你的儿子不知为何,又以别的身份回来了,想要跟主子抢夺身体,也就是抢回属于他的身体。”
幽月一口气说完,也不管池星染有没有听懂,缓了口气,俯身作揖,继续说道:
“池殿主,玄觞首领,恕属下多嘴,尘王府的暗卫,尘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一直与我们相处,打闹,开玩笑的那一个。”
“属下不知道玄觞首领与池殿主会怎么做,但是......”
说着,他缓缓直起身子,视线落在池星染的脸上,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我们绝不可能认那个疯子,哪怕玉石俱焚。”
他们是打不过,但是......
他们手里还有王妃给的手雷,有枪,他们暗卫营也还有不少的雷火弹。
他们可以拉着整个王府一起陪葬。
不为别的,就为如今王爷生死不明,而他们作为王爷的暗卫,却连身都近不得。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般地步了,那大不了就一起死。
幽月说完了,房内一时极为的安静,池星染呆若木鸡的坐着,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她的认知。
房中沉默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说话,包括谢北萧与段亦安,都只是将视线落在池星染身上,等着她的答复。
终于,池星染缓缓抬头,眼神平静的看着玄觞:“玄觞首领的意思,是想如何做?”
闻言,玄觞眸光微动:“殿主终究是......我想,我的意思,殿主明白。”
“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走进那个院子,我们也知道这样很难为殿主,但是......”
说着,玄觞闭了闭眼,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我们、想让殿主帮忙去看一眼,看看王爷的情况就行。”
若非是真的没有了其他法子,他们也不会开这个口,毕竟,那人对池星染的态度,大家都是看见的。
可是......
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听完玄觞的话,池星染自嘲的笑了笑:“玄觞首领太看得起我了。”
说着,她慢慢起身,从胸口处取出一块令牌交给了谢北萧:“不过,此事不需要玄觞首领说,我也一定要去试一试的。”
“毕竟,那是我儿子,不管如何,我至少得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染......”谢北萧看着手中的令牌,瞬间就明白了池星染的意思,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停的摇头。
“北萧,别人不知道我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这里......”
“最不该拦我的,便是你。”
此话一出,谢北萧缓缓松开了手,是啊,星染苦了一辈子,为的不就是公子吗?
“我陪你去。”谢北萧将令牌朝一旁的段亦安一丢,坚决道。
池星染本想拒绝,可在触及他的眼神时,终究没能说出口,缓缓点了点头,俩人携手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