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高所长,你都知道些什么呀?”
“乡长,这个魏喜林不是个简单的人!其实他们家的事儿我了解的很清楚。这前年吧,明亮就和我说过,他们俩家是因为宅基地出现了点纠纷,明亮是占了他两家之间两米宽的过道,这个过道总共才两米宽,按道理这过道每家一米的地方,那是公平合理的,不是说这两米的过道都是魏喜林家的!”
千强点点头。
“你说的也对!”
“再一个呢?明亮和魏喜林打架还有别的原因!”
“啥意思?”
“我告诉您吧乡长!这魏喜林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和魏明亮的弟媳妇儿长期有不正当的关系!”
千强吃了一惊!
“是吗?你怎么知道啊?”
“我能怎么知道啊,这都是明亮和我说的!”
“魏明亮和你说的?这怎么能够可信呢?他本来就和魏喜林有隔阂,他这就是故意的告黑状,借着你的手来打击报复!”
“乡长,这事儿明亮说的是实话!明亮的兄弟有点懦弱,他老婆却长得漂亮!他生性胆小怕事儿,看不住他老婆,这魏喜林明里暗里的不少作贱明亮他弟媳妇儿,有一次正好还让明亮的老婆撞着!这明亮的兄弟懦弱,明亮不是个懦弱的人,他也正好跟魏喜林是邻居,就想替他弟弟出口气!你说农村这些事儿,那男女之间有了这种关系,可是丢了大人了!这没几天他们俩打了一架,明亮是把魏喜林给打了,当时他们俩一同到了派出所说理,明亮就把这事儿一五一十的和我说了!我觉得这魏喜林也太过分了,身为一个村长竟然干出这样缺德的事儿?我也气不过,就把他关到派出所里关了两天,罚了他二百块钱!这次明亮和这魏喜林打架,也不一定像魏喜林说的那样?明亮到所里跟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
“是吗?那他们到底是因为啥打架呀呢?”
“乡长,这魏喜林喂了头老母猪,他把那老母猪的粪便就堆在魏明亮家的墙根儿上,那每天的臭气熏天的!明亮老婆几次让他把粪堆挪走,魏喜林就是不挪!明亮的老婆就不乐意了,出来骂了几次街。这昨天上午明亮的老婆又骂,魏喜林的老婆接上火了!当时魏喜林也在家,俩人就把明亮的老婆给打了!明亮正好去代销店买盐巴,回来一看,两个人把自己老婆揍了,这才下手把魏喜林和他老婆揍了一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哦?这魏喜林一个堂堂的村长,竟然还说谎?”
“乡长,您要是不信可以到魏庄调查一下,看这个魏喜林究竟是啥样一个人?他不说实话还不是想让您评他有理嘛?”
“那既然是这样,刚才让你们派出所处理,你还不乐意?”
“乡长,你说我们派出所咋处理?我要是偏向了我老表,那他魏喜林就更有理了,说不定他还会到县上去告,要是把我们派出所也告了,我这个所长不也跟着丢人?所以,这件事儿我们派出所没办法管!”
“高所长,你既然了解的这么清楚,干脆你们派出所和我们乡里一块儿去处理这件事儿,你看咋样?”
“嗯,乡长,那您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派个人跟您去呗!不过处理结果我还是希望您拿主意,我们派出所听你的!”
“那好吧,咱先这样说,明天上午八点,你们派出所的同志来乡政府和我们汇合!”
高所长走了以后,千强把李长发叫到了办公室。
他先给李长发倒了杯开水递过去:
“长发哥,刚才魏庄村的村长魏喜林来我办公室反映问题,说要辞职?”
“咋回事儿啊千强?”
“经了解呢,他和他们村儿魏明亮打架斗殴,他老婆被打住院了!我想派一个工作人员,配合乡派出所到他们村去了解一下情况!”
“千强,魏喜林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哦,咋不简单了?刚才高所长也这样说?”
“我们办公室张德旺就是魏庄村的,他经常和我说这魏喜林的事儿!这个魏喜林至少和五六个女人有不正当关系!”
“是吗?还真是看不出来呀?这家伙刚才来的时候很委屈的样子,原来还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那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咋就能当上村长呢?”
“千强,这人心机很深呐!您刚才不是也没看出来他是个啥人吗?他在魏庄村很会笼络人心,以前村长都是乡里面指派的,看着谁像是个人物,或者谁和乡里有熟人就可以干村长!后来政策就变了,村民们可以自主选村长!魏喜林为了当上村长,下了血本,把家里的红薯每家每户多少都送点,大户人家送十来斤,小户送两三斤、四五斤,四亩地红薯他送出去大半,请大家选村长的时候投他一票!那个时候大家穷啊?能吃上红薯至少饿不死人,那年他就当上了村长!干了村长有权了,就作践了村里几个女人!不过,他很善于表演,还善于使用苦肉计!今天他来找您说要辞职,其实是让你同情他,我认为他挨打挨的不屈!你知道他那个最小的情人年纪多大吗?今年才二十岁,两年前俩人都有染了,我估计这女娃是被他胁迫的!这魏喜林也善于交际,过年过节总要送给乡长几斤肉,听说有一次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都送给乡长了!今天他找你辞职,估计是怕你早晚会知道他的丑事儿把他免职,提前用了这招欲擒故纵!”
“原来是这样啊?这家伙道德败坏,阴险狡诈,就应该撤他的职!”
“乡长,他还有个很硬的关系,要撤了他得三思而后行!”
“啥关系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吕副县长是他老婆的表哥”
“是吗?”
千强这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还是太年轻啊!怪不得高所长遮遮掩掩的,不愿意派出所去解决这件事儿,人家是老奸巨猾!可是这件事也不能不管,这该咋办呢?
“长发哥,那你说这事儿该咋处理合适?总不能让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人长期这样祸害老百姓啊?”
千强没了办法,只好问李长发!
李长发微微一笑:
“千强,这当官啊有时候是很难,不一定每件事都会做到那么公平!先不说别的,你要是真的把魏喜林撤职了,那吕副县长肯定也会找你的麻烦!我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真的想动他的话,必须得先抓着他的小辫子,只是一个作风问题还远远不够!你比如要抓到他的经济问题,那就会好办多了!吕副县长再想偏袒他,如果是真的查出了大问题,那他也没办法再伸手了!”
“可是一个村子能有啥经济问题呀?”
“千强,你是不了解这魏庄村!魏庄村现在分南魏庄和北魏庄,为啥呢?其实本来就是一个村,两年前,中和县和五河县之间开了个新路,正好把魏庄村分成了两半,当时修路占了魏庄村很多的土地!两年以来,魏庄村的这些拆迁款呐,土地赔偿款呐,有很多款项账目都很混乱!假如从这上面入手的话,或许会有转机!那要是他贪污个万儿八千的,别说把他免职了,他就已经触犯了法律了,坐牢都说不定!”
“可是就算是查账也得有个理由啊?这不能说没任何理由就去查人家村儿里的账,也不太合适吧?”
“理由当然会有啦!这两年其实每年都有魏庄村的人来咱乡里边儿告状,只不过以前那个乡长都给压下来了!你要是真想管这件事儿,我可以把那些告状的人找出来,让他们再来乡政府告状,你就能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的查他们魏庄村的账!”
“长发哥,那这是个好办法!要是老百姓们来告状,那当然得去查账了!就算是县上有人想包庇他也没那么容易!”
“嗯,千强,我看干脆明天咱一块儿到魏庄村去看看,就现场找人来告状!咱就在魏庄村来个突然袭击,让他来不及在账目上做手脚,省得有人通风报信!”
“行,长发哥,你这个办法好!可是,这都谁懂得这账目上的事啊?”
“这你不用发愁,有人懂,咱乡里的会计郑娟儿就可以!人家在乡里干了七八年的会计了,对这些账目上的事儿那是一目了然,动没动过手脚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太好了!明天让郑娟跟着去,不过,这告状的人你可得早点安排好,既然咱要管这件事儿,咱就得做到万无一失,决不能允许这些蛀虫再吸老百姓们的血!”
“那好,我下午就亲自到魏庄一趟,先把人安排好了,明天就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行,那就辛苦你了长发哥!”
“不用说辛苦,你认我这个哥,我不给你出力给谁出力?更何况,咱这是为民除害!”
第二天上午,派出所派了一个公安早早的来到了乡政府。
千强决定,他要亲自到魏庄村去一趟,要现场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李长发和张德旺、郑娟也跟着去了。
到了魏庄村,张德旺直接领着一行人到了魏喜林的家门口。只见魏喜林家的猪圈紧贴着魏明亮家的院墙建着,那猪圈前边儿就是一大堆的粪便,老远就熏的人辣眼睛!
千强看到这个样子,就觉得这魏喜林确实是心眼不正,怎么可以把猪圈这样紧邻着人家的院墙?还把粪便就这样堆着?如果上边儿覆盖一些土或者是草粪不也好点儿吗?
张德旺在魏喜林家的大门外敲起了大门。
大门开了,魏喜林出来了:
“哎呦,几位乡干部,你们来啦?哎呀,辛苦辛苦啊!先到屋里喝会儿茶吧!”
“不用了,我们今天来主要是给你们两家调解宅基地的纠纷的!德旺,你去喊一下魏明亮,让他来这儿,咱们现场解决问题!”
张德旺答应一声,又到了魏明亮家家门口啪啪啪的敲起了大门。
魏明亮也正好在家,一看是张德旺,知道张德旺是乡里的干部!
“德旺,有事吗?”
“明亮,咱乡里的贺乡长亲自过来了,他说现场给你们处理一下你们宅基地纠纷的事儿!”
“那行,麻烦你们干部了!”
千强正在和魏喜林交谈着。
“魏村长,要按说呢魏明亮不该把院墙建在你们家的宅基地里,不过,你这弄的也有点太过火了!你瞧你把猪圈建的,紧挨着人家的院墙不说,还弄那么一堆的猪粪?这熏得人都到不了跟前儿了!”
“乡长,你瞧我家这地方,这不宽敞啊?我不建在那儿,我建哪儿啊?”
“你就算把猪圈建在那儿也行,你好歹用些草粪在上面覆盖一下,不就没那么臭了吗?”
“乡长,我这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现在我老婆又住着院,我哪有时间干那活儿啊?”
“魏村长,你这样说就不讲道理了!那要假如说魏明亮要在你家门口弄个猪圈,你乐意吗?”
“乡长,这猪圈没建在他家的院里呀?这是在我家的院里建的猪圈!再者说呢,他家要不占我家两米的地儿,我家的猪圈会建在这儿吗?”
“魏村长,你们家这个过道总共才两米宽,要按说呢,魏明亮只等于占了你一米的地方,你咋说他占了你家两米呢?”
“乡长,这两米全是我家的地儿,这是我老祖宗留下的老宅子,就是有这么宽嘛!”
“你说你家宅子有这么宽,你有什么凭证啊?””
“这哪会有啥凭证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有凭证也早就丢了呀?”
“那你看,无凭无据,这就没证据说明人家占你的地了!”
“乡长,您可不能偏向着魏明亮啊?昨天您还答应让魏明亮把宅基地还给我,到现在您怎么让他只退还给我一米宽的地方啊?”
魏明亮走到了跟前,听这位年轻的贺乡长和魏喜林说话的那个态度,他知道,这贺乡长别看年轻,办事儿却很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