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清抬了抬下巴:“你问他。”
许梦星看着红着眼睛的儿子:“乐乐,爸爸的手杖呢?”
闻应许不敢说话了,低下了头。
“乐乐,闻应许!”
闻应许听到他妈发火了,立马跑回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把手杖拿出来递给他爸。
“为什么这么做?”
许梦星的声音里明显压着火气了。
闻应许也听出来了,吓得往闻厌清怀里躲。
“你说不说?”
闻厌清自然知道许梦星发火了,伸手拉了一下她。
“梦星,没事,我刚才拿手杖打了他两下,他可能怕我再打他,就趁我看题的时候,把手杖拿走了。”
许梦星直接从闻厌清怀里把儿子拽起来,拉回了房间,还把门反锁了,这下闻厌清想护都护不了。
一进房间,许梦星找了个衣架就打他的屁股,闻应许的哭声那叫个震天动地。
闻厌清去敲门:“梦星,别打了。”但是一下就被闻应许的哭声给盖住了。
平日里他打闻应许就是抬起手杖打两下,今天他听房间里的声音,知道许梦星是下了狠手。
闻厌清没辙,只好去找备用钥匙,等他找到折回来时,闻应许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他把钥匙转进锁眼,就听见许梦星的声音染上了哭腔:“闻应许,你凭什么欺负我老公!”
在外人眼里,谁不会在私底下嘲笑闻厌清的腿,外号更是不堪入耳,她儿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她怎么能不气。
闻应许第一次被他妈打那么狠,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应该和斑马差不多了,低着头站在一旁。
闻厌清开门进来,见许梦星哭了,就把人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我们先回房间。”
闻应许赶紧跟上,刚到门口就被他爸拦在了门外。
“去把剩下的题做了。”
“爸爸,对不起。”
“把题全做对,我就原谅你。”
等儿子回到桌前,他就把门锁上了。
他把许梦星抱进怀里轻声哄她:“老婆别哭了,我又没事,况且还是在家里。”
“对不起老公,都怪我。”
许梦星内心很自责,她平时没有和乐乐说清楚,导致乐乐以为闻厌清的手杖就是打他专用的。
“傻梦星,怪你干嘛,有你心疼我就够了。”
吃饭的时候,闻应许也不敢说话,自从挨了打后,那些数学题他竟然全做对了,也不挑食了。
晚上许梦星给他拉进卧室里,第一次让他好好看看闻厌清的残肢。
许梦星握着他的小手放上去:“乐乐,爸爸曾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失去了左腿,手杖,假肢,轮椅对爸爸来说很重要,我们是爸爸最亲的人,你今天这样做,如果爸爸摔到受伤了怎么办?”
闻应许那么直观的看到,触摸到,给他小小的内心震憾到了,闻厌清的残端处有些萎缩,有些茧子,还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乐乐,你要学会保护爸爸,照顾爸爸知道吗?”
闻应许听完许梦星的话,就爬到了闻厌清的怀里,住他的脖子:“爸爸,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做你的手杖。”
“好。”
“爸爸,我爱你。”
后面闻应许依旧很调皮,但他再也不拿闻厌清的手杖了,如果妈妈不在,他就会用自己的小手紧紧拉着闻厌清。
谢野的香水在国内正式上市了,专柜只设在日昇百货。
他就暂时在国内住了下来,因为法国工作室那边得有人盯着,丁星妍只好过去,临走时,她约了向冉之喝咖啡。
“之之,谢野在国内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多照顾一下了,我大概下个月会回来。”
“好的,丁姐姐,祝你一路顺风。”
丁星妍看着出落得愈发标致的向冉之,心里有些嫉妒:“之之,要不要找男朋友了?”
“丁姐姐也看到了,我工作很忙,几乎天天加班,没有时间。”
丁星妍喝了口咖啡:“之之,以你现在的身价,可以停下来歇一歇的。”
“我会考虑的。”
丁星妍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之之,我想和你哥结婚。”
向冉之低下了头,抽回了手,开始吃那块提拉米苏,一如当年在巴黎的时候。
从巴黎回来后,随着年龄增长,也有人追她,她却没有任何兴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喜欢的人是谢野。
但是,这个秘密她只能埋在心底,因为她不配,她把这个秘密写进了一本日记里,里面贴满了当年她在巴黎和谢野拍的照片。
“我哥同意了吗?”
“他会同意的,之之,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女人的直觉很准,丁星妍从第一次见到向冉之,她就有了危机感,所以她第二天才会上门和向冉之说那些话,让她知难而退。
“之之,以后我会做他的眼睛,我们都不怪你,只要你祝福我们就好。”
这句话让向冉之更加的难过自责,不怪她,是啊,谢野何时怪过她,就算身在异国他乡,还想着供她读大学,她怎么能那么自私。
“丁姐姐,只要你和我哥幸福就行。”
丁星妍离开后,向冉之一个人在咖啡店坐了很久,她望着窗外的街道,从车水马龙到了空无一人。
“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抱歉。”
向冉之扫了一千块钱就离开了,服务员看着她扫那么多钱,特别的不理解,她只是来提醒她一下,又不是让她给钱。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最后却去了地下拳馆。
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看着拳台上的热血沸腾,她却只想到曾经的谢野,那个一心为她的少年,因为二十万,永远失去了眼睛。
一场拳赛结束了,欢呼声中,她离开了拳馆,去了谢野在的酒店,在他的房间门口坐了下来,待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按响了门铃。
谢野因为眼睛不方便,就在门边问了一句:“哪位?”
“哥,是我。”
谢野这才拉开了门:“之之,你今天不上班吗?”
“哥,巴黎剩下的三天,你给我补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