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自己如今既然委曲求全同意了这门亲事,又何必与她们争执什么?
而且……嫉妒,若是因为嫉妒能取消了他与西夏公主的婚事,也不是坏事。
“是,臣女确实嫉妒西夏公主。”
宜妃娘娘嘴角含笑,得意道:
“哼,本宫这个儿子,相貌出众,如今又打败了西夏十一武士,让皇上扬眉吐气,今后必定会受皇上重用。你嫁给他,将来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
“你好好地劝劝慎郡王,好让他在娶西夏公主这件事上别与皇上争执。”
“臣女不能。”
“你……”
“臣女既然善妒,自然是不愿意让慎郡王娶除我之外的别的女人。”
“.....”
“宜妃娘娘,臣女出身低微,嫁给慎郡王为侧妃,已经不合规矩。慎郡王龙章凤目,如今又英勇无畏,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您想为她娶西夏公主,将来能与他有助益之家,然而臣女什么都没有,也不能帮助慎郡王丝毫。”
“臣女不懂琴棋书画,不懂管家之任务。自小身子也不好,将来就算是生子都不能,实在是毫无用处。”
“你既然有自知之明,就该让我儿娶个有用的。”
“宜妃娘娘,正因为臣女出身不好,所以才不能让郡王爷再迎娶家世好的女子。臣女只有郡王爷,自不愿意将他分享出去,给自己添麻烦。”
“……”
宜妃娘娘要被她气死了。
“邕儿,这就是你选择的女子,善妒不说,还敢顶撞你母妃我?”
朱高邕:他如今也在思量着她话有几分真?善妒,真的吗?
可不管真假,他竟然就当真了。
女子如何才善妒?自然是因为喜欢他。
一定是这样的。
对于兮柔的心里话,他恍若未闻。
宜妃娘娘见儿子不说话,似乎还认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委屈立刻浮现在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眼眶通红。
“戎嬷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兮柔在她哭诉出来之后,便道:
“宜妃娘娘若是有另外的打算,不妨一哭二闹三上吊,扭转慎郡王的心思,如此娘娘日后不用见臣女,更不会因臣女而生气。”
宜妃娘娘第一次见,还有人给出主意让处置自己的?
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了。
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
要不试试?
不等宜妃娘娘说什么,朱高邕直接吩咐道:“随便,去,将那三尺白绫给母妃拿来。”
随便:......
方兮柔倒是镇定。
“母妃,这梁有些高,儿子一会给你搬一把梯子,亲自扶您上去吧。”
宜妃的想法瞬间就被打消了。
她恨恨地瞪着她,心道:“你有事不会私下说吗?非要当着儿子的面?”
“都是你蛊惑了我儿子。”
听到这个,兮柔笑了。
“宜妃娘娘说的是。”
她竟然承认了,再去看儿子,他任由她这般无法无天?
宜妃娘娘心中生气,一挥手将桌子上的圣旨扔给了她。
“拿着圣旨赶紧滚。”
兮柔看着地上滚落的圣旨。
“娘娘对皇上如此不敬,皇上知晓吗?”
“你敢去告状?”
“臣女即将成为您的儿媳,自然是不会。可若是您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于臣女,臣女受了难自然要到处哭诉的。”
“……”
兮柔要去捡起那圣旨,但是却被朱高邕先一步捡起来了。
“圣旨的事情,一会让人给你送去。”
兮柔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拿回去吧。”
朱高邕没给,而是道:“我送你。”
“不必了。”不给我?该不会又去向皇上讨要什么吧?兮柔不愿意再生事端,而是伸手将他手中的圣旨夺回来。
“宜妃娘娘若是没什么事,臣女便回去了。”
宜妃见她竟然从儿子手中夺东西,而儿子还不敢与她耍性子,这……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不等宜妃娘娘说话,兮柔便躬身告退。
朱高邕心道:这气性很大啊。
朱高邕追出去,兮柔本来想扭头就走了,可是后面的人孜孜不倦地跟着。她便也没敢真的不理会。
她慢慢顿住脚步,让他跟上。
然后伸手去扶他。
朱高邕解释道:“父皇他失信于我,他之前的确答应了我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果真是父子。
“……”
朱高邕轻叹一声,道:“我不会娶拓跋女英的。”
兮柔轻嗯了一声,解释道:“满朝文武贵族中的女儿,娶谁都行,唯有她不行。”
“除你之外,我不会娶别人的。”
一张嘴两片,张张合合的事情,倒是轻易说出。
你若是能做主,还会有今日之祸?
朱高邕:她还是不信。
兮柔左右想了想,能让西夏公主直接退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不能人道。
朱高邕:能不这么狠吗?
兮柔可不管,心中已经在想回去配点药,怎么哄骗他吃了。
“你腿伤还未痊愈,先回去吧。”
“你……我会去向父皇讨要说法的。”
“不用了,侧妃便侧妃吧。”
别,他可不想洞房花烛之夜的时候睡地板。
“兮柔,你生我气没关系,等我们成了婚,任你处置,如何?”
兮柔望着他,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闪现着小心翼翼。
兮柔无奈叹息一声,问他道:“你是喜欢我吗?”
“当然。”
“我不想嫁给你,你知晓吧。”
朱高邕黑炭一般的瞳,微微转动,手中轻轻转动的暖炉,掩饰他此刻的不自在,道:“知道。”
“你强制我嫁给你这种事情,等成了婚,我会给你算的。”
“可以。”朱高邕似乎也不甘心,问她,“除了我非要娶你这一点,你真的对我毫无感觉吗?”
因为从未想过要嫁给你,所以也从未臆想过要跟你在一起。
但是前世,当方舒柔多次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时候,想起自己的悲伤,确实有那么几次痛恨,几次臆想。
但是现在,她不敢。
“行,本郡王知晓了,我让随便送你出宫,最近天冷,你便待在侯府或者回西府也可。”
知晓?知晓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不过他没追问,自己倒舒了口气。
随便送她出了宫,等上了马车,才意识到,身上的披风还未给,手中的暖炉,还在。
兮柔回了西府,便将圣旨也给了老夫人瞧。
“果然是侧妃。”
老夫人倒是觉得这已经极好了。
当老夫人看见那上面写着定远侯府义女方兮柔,心头便了然。
慎郡王要给她作脸,让她从侯府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