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局长刚分享完,啪啪啪,会议室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龚局长,接着分享吧!”
平时大家觉得龚局长有些严肃,现在气氛却变得很活跃了。
龚局长:“分享没有问题,希望大家能够多学习一些知识。”
1980年3月15日凌晨3点左右,南河省振州市常旭县黄豆镇农民郭家兴挑着他的豆腐挑子正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行走。
寻思看今个儿赶早市卖个好价钱,此起彼伏的鸡鸣却让他打了个寒战。
他干脆放下豆腐条,心想点着烟袋,好歹壮个胆。
郭家兴一边浑身上下摸,一边口中呐呐:火,火。
猛地抬头,却见前边乱坟地里闪动着火光。
郭家兴心里一激灵,定睛细看,果然是两个火团,忽明忽暗,飘飘悠悠,且在飘悠中渐大。
忽听不远处一片嚎叫声,真切地扑过来。他再也坚持不住,急切切摔掉担子,向近处庄子里猛跑。
嚎叫声是从玉米村里迸发出来的。
村民田中秋的3间草屋突然起火。
先是浓烟滚滚,在漆黑的夜空中抹一道灰白。继而火头喷然,一时烈焰熊熊,金蛇狂舞,惊起栖鸟无数。
起火场农民纷纷披衣起身,拎起水桶端着盆,蓬头赤足地向火场奔来。
火场上的大人孩娃慌乱起来,哭声叫声搅作一团。男人们奋力挑水扑救,一个个灰猴儿似的。
吓出一身冷汗的郭家兴一口气跑出里把地。回头偷望,火团并作一处,越发燃烧起来。
他惊恐万状地敲开一家人的门,断断续续地讲他刚才碰见的奇事。
人们觉得有些怪,几个胆大的看看手表,刚好四点钟,便抖胆亮起电筒,一路结伴向乱坟处走去。
不是鬼火,是明火,已经把一垛麦秸烧成了一堆灰,缕缕青烟从明灭的余火里升腾。
有人恨骂作恶的小子,干嘛烧麦垛?
大家很觉无趣,怏怏地转身准备离去,突然,一人惊叫道:“看,那是什么!”
几双眼睛顺着那人手指方向看去,只见灰烬里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蜷作一堆,一股烤糊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
“说不定是谁家的牛犊子被烧了。”众人猜测着,有人就拽过郭家兴的扁担去拨弄。
“我的妈呀!”看清了眼前那东西,众人恐怖地失声大叫,纷纷夺路而逃……
六点多,常旭县公安局闪常局长、刑警队指导员俞有发以及我,我担任刑警队长,带领的队副徐志山、技术员曹刚、老侦查员薛琦等人先后赶到现场。
现场有两处。一处在村里,一处在距此300米的麦秸垛旁。第一现场的村庄是旧县高小行政村高小自然村,起火的是高孝增的3间茅屋。
我和
勘查现场的工作是从第二现场麦秸垛旁开始的。
被烧得蜷成一团的不是什么牛犊子,而是一个人。
尸体呈卧状,头南脚北,躺在离麦垛一米处,已高度碳化。上肢和右腿烧掉,两肋皮肉燃尽,肋骨烧焦,内脏皆熟。
颅骨业已焦脆,牙齿龇裂,耳朵烧去。其状之惨,令人目不忍睹。
第一现场处于高小自然村中南部,坐北朝南,有一小小院落,院中另有两间简陋的草料屋。围墙皆土砌,无门。
大火过后,屋内用具已无完好之物,桌、椅之类只剩下残骸仍在冒烟,房梁断成数截,墙壁上被火舌舔成条条黑痕。东屋盛粮食的地方一片焦黑,有掺杂霉味的烟雾缭绕。经勘查,这里未曾有人进过,也无翻动迹象,因此西屋便成了勘查重点。
西间靠南墙窗下原放一张老式大床,如今只有四条焦炭状的床腿倒地。可忙活了半天,一点有价值的痕迹也没找出来。
所有技术人员们以茅屋为基点向起火的草垛方向推进,一寸寸,一尺尺,点滴不漏地查找。
王冰清突然发现地上有两条拖拉过的痕迹,随后他跟着痕迹前行,时断时续,弯弯曲曲,绕过树林,穿过麦田,蜿蜒蛇行奔起火的草垛而去。
来到一条小路上,拖拉痕迹突然中断。闪局长闻讯急忙赶过来,召来几个技术人员一同勘查。
痕迹又出现在一块较平整的土地上,王冰清眼睛一亮,喊道:“快看!”拖拉痕迹之中,隐隐现出半枚脚印。
闪局长断然道:“立即提取。”
3月18日夜,旧县派出所里灯火通明。各路人员相继汇报了开展工作情况。
两位法医经尸检解剖,可提供的情况是:一、死者为女性;二、死者年龄在21岁一23岁之间;三、死者子宫内有特殊反应,目前不能推断是什么原因所致,须经科学鉴定和病理分析才能确定,但不排除有怀孕现象。
法医向在场的同志们出示了现场拍摄到的尸体照片。
负责痕检的小组汇报道:
现场勘查中发现秀云所睡大床上有一堆不明灰烬,已提取,须经化验才能得出结论。
距第一现场南200米处提取残缺鞋印半枚,经分析花纹象是三星牌运动鞋所留。由残缺鞋印可推断出一系列有关数字,但眼下尚无有力结论。
在现场发现两条不分明的拖痕,已拍照,要经负片处理,红外线鉴定,方可作出结论。
在现场附近村庄访问的同志们也作了详尽汇报,摸清了以下几点情况:
第二现场起火时间为夜三点。
麦秸垛起火时间亦为夜三点。
值得引起高度重视的是房主高孝增的小女高秀娟,小名秀云,22岁,起火时是单身居住,着火后未见其下落,目前仍无音讯。
秀云个人情况:高小文化程度,高小自然村村民,学过裁缝,家境贫寒。她有五个哥哥,均已成家立业,老父年迈,在哥哥们之间轮流吃住。高秀娟一人独自居住旧宅。她本人性格开朗,喜接触异性。目前已和邻村一男青年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