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继军再也忍耐不住了,“啪”地一拍案子,震得上面所有的东西都跳了起来摇摆着。
“高友才,我问你,二月二那天早晨你去烧尸体的现场看了吗?”
“没有……”
“把高秀娟的尸体往棺材里装的时候你见了吗?”
“没……”
“你不是想烧掉尸体毁灭证据吗?告诉你,尸体没有烧完,她的脖子上、手腕上还有胸脯上都留着清晰的指纹。”
“啊……”
“马上你的指纹,喏,就是刚才印在玻璃板上的,一化验、对照,是不是一个人作案立刻就清楚了。到那时候,你再坦白也晚了。”
……几分钟后,高友才平静下来,低垂至胸的头慢慢抬起,那双吊虎白眼灰暗着。他无力地伸出手,哀声说:“给我一支烟……我交代!”
高秀娟在高小庄算不上漂亮,相貌平平。可毕竟才21岁,浑身有着充实的青春气息,常让高友才怦然心动。
3月17日晚,高友才在一位相处不错的村民家里喝酒。一时把握不住,多喝了几杯。
告辞出来,顺路到高辉家坐了一会儿。俩人云天雾地地扯,扯到8点钟,高友才觉得酒意朦胧,便走出高辉家。
经过一簇竹子的时候,他忽想到这竹园前边就是秀云住的堂屋。
秀云的几个哥哥都娶妻生子,分开另立门户了。
70多岁的老父亲也月月轮流在儿子家吃住,这堂屋中只有秀云一个人居住。
他忽然心中一动,蹑手蹑脚地溜到屋后,从一个坍塌的小缺口处向里张望。
俗话说,酒是色媒人。一股酒意上涌,他便来到前边,轻轻一推,没顶紧的门无声地打开了。
他悄悄走进西屋,借着屋外星光,看见秀云正甜甜地睡着。
暗影里,一床被子显出她青春胴体的曲线,高友才再也按捺不住,疯狂地扑了上去……
惊醒的秀云看清了身上的男人面孔,叫了一声:“你……高友才!”
高友才顿时酒醒了,他立即意识到被秀云认出后的后果,他,强奸犯,将遭所有人的唾骂,镣铐和监狱等待着他……
一不做,二不休,他没顾上多考虑,双手就掐住了秀云的脖颈,做木工练就的气力用上了。
秀云无力地挣扎了一会儿,渐渐地不动了。
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一阵恐惧涌上心头:怎么办?杀了人,这尸首上的痕迹让公安人员发现,很快就会查到凶手。
只有一个办法,烧。烧掉尸体,烧掉这房子,一点痕迹也不能留下。
他站起来,双手挟住秀云的前胸,用力向门外抱。天好黑,星光也淡。
人死了怎么这么沉重?高友才尽全身力气倒着身子拖尸体。
拖呀拖,拖过水塘,拖过麦地。看不到身后,还撞在了树上。拖到庄北小路,他再也拖不动了。
他把尸体放下,飞快地跑到奶奶家拉来一辆板车,把秀云的尸身抱上车,往北边拉。他知道那里有一眼很深的机井,他想把尸体往井里一扔,一切就万事大吉。
可摸黑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那机井,却见黑黝黝一垛麦秸。
麦秸垛也好,用来焚烧尸体不更彻底吗?他把尸体放在麦垛东边,堆上厚厚的麦草。
没火柴,急急又顺小路跑回秀云屋里,摸着火柴便先在秀云床上放了一把火,又匆匆跑到麦垛,燃起了那把罪恶之火。浓烟升腾起来,裹着高秀娟冤屈的灵魂……
至此,“3·18”重大杀人纵火焚尸案终于破获了。
不久后,高友才被押赴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