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看见阿辉转身要离开,便用生铁一样的口气嘲弄他。
阿辉面对着后母的嘲讽,他的内心如同被丢入滚烫的炼炉,痛得无法言说。她的话语,尖锐如刀,深深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平静:
“如果跳舞可以当饭吃,你父亲就不会为你发愁。”
后母的话语在阿辉心中回荡,仿佛在暗示他,他的梦想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那么的不切实际。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力开口。毕竟,她是他母亲,他不能伤害她,虽然是“后母”。
阿辉站在那里,他的思绪飘回到过去。他曾经的梦想,那个舞蹈的梦想,它曾经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激情。但是,现实的无情打击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曾试图向父母解释他对舞蹈的热爱,但他们的不理解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哎!我都不明白,你好好地教师不当,我们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等到你拥有自己的房子、车子……哎!养儿不能防老,看来我和你父亲只好积谷防饥啦!惨啊……”
后母的话语再次在他耳边回荡,他的心情如同被扔进了深渊。
阿辉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他知道,他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即使面对父母的压力,他也要坚持下去。他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阿辉的背影在门边停顿了一下,他的心在默默地流泪。
阿辉回想起自己的童年,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后来娶了这个后母。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对他和父亲漠不关心。但阿辉还是努力地讨好她,希望她能够对他有所改变。
但现在,阿辉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生活。他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被彻底摧毁了。他决定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痛苦的女人。
阿辉愤怒地转过身来,对后母说:
“你总是这样,看不到我的痛苦,只顾着自己的面子和利益。你所谓的养儿防老,不过是你自己的欲望和恐惧。你想让我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然后就可以安心地养老。但是,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我到底想要什么。”
后母嘲讽地笑:
“你想要的?你想要的只不过是逃避现实,活在梦想中。你看看你,你连自己的生活都处理不好,还想靠跳舞而活,简直是无稽之谈。”
阿辉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跳舞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离开这个家吗?因为你们让我感到压抑,让我感到无法呼吸。你们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只顾着自己的欲望,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后母冷笑:
“你这就是在无理取闹。我们辛苦养育你长大,你却这样对我们,简直是忘恩负义。”
阿辉愤怒地大喊: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们不理解我,你们根本就不理解我!”
后母不屑地看着他:
“你走吧,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阿辉瞪着她,然后转身离开:
“我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我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后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不起,年轻人,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阿辉刚说完不想回到这个家,他立即感到后悔。这是自己的家啊!
在这世界上,如果没有别人可找,如果再也无处可去呢!走投无路了,不就是只能回家吗?
不是吗,得让每个人至少有个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啊。因为常常有这样的时候,一定得至少有个可以去的地方!
后母狠狠地“哼”了一声,以一种蔑视的态度说:
“我想,你回来不是要发一通牢骚的吧!到底有什么企图?”
阿辉摇摇头。他感觉到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不知她是不是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他在心里猜想是的。
他想要打电话给他的父亲,说说要借的4000元参赛费对他是多么地重要。可是,后母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猎犬,紧追不舍:
“别顾着和欢欢跳什么舞?就会扭来扭去的,像什么样?”
阿辉不由得背脊发僵,慢慢回过头去看后面。
后母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周身竖起逆鳞,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阿辉肯定地说:
“我们不是猪猡!”
后母冷冷地“哼”了一声,反驳道:
“你们是不是猪猡?别自欺欺人了,你们两个不就是想在客厅里跳舞吗?我不让你们跳,你们就偷偷地躲在房间里,那样子难道不是猪猡吗?”
阿辉有些生气了,他忍住怒气,说道:
“我们不是猪猡,我们只是想练习一下舞步,参赛用的!”
后母不屑地“哼”了一声:
“参赛用的?别骗我了,你们就是想要在客厅里跳舞而已!我还不清楚你们吗?”
阿辉瞪大了眼睛,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道:
“我们不是猪猡!我们只是想练习舞步,参赛用的!我们不是猪猡!”
后母看着阿辉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年轻人,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们搬走了,我就不用看见你们抱着转来转去,扭来扭去!”
阿辉遏制不住怒气,语调严厉地说:
“扭来扭去?那叫‘摆荡’,在舞蹈中能够增强体态的表现力与优雅,你懂不懂?”
阿辉说这些话的时候,后母已经不再关心“懂不懂”的问题了。她已经完全被一种狂热的情绪支配。她正处于一种忧郁的兴奋之中,连忙放粘了声音:
“是啊,我真的不懂。我早就跟你父亲提起过,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请你教我跳舞,反正是免费的嘛……”
“免费?!我最缺的是钱!”
阿辉愤怒了,他早就知道后母的企图,她无非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免费请他教跳舞。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如此放肆地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怒,以至于他迈着小碎步,仿佛跳跃着跑向门口。
后母走到了他的身边,可是,她一拉着他的手,他的全身都颤抖了。他的手冰凉。
后母的话箭一般射向阿辉的后背:
“哎!你从广州大老远跑来,有什么事啊?”
阿辉惊恐地说:
“没什么事,我……我先走了……”
阿辉哪敢搭话,急忙捂住耳朵,像一只脱缰的狂怒公牛般落荒而逃。
他逃跑时,听见风划过皮肤的声音——有后母隐约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