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好吧……本王回头说说他们。”虽然楚王殿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奈何怀仁他们几个也确实有些不像话——以前哥几个儿在长安大家这么干,还说得过去。可是在琼州……
除了柴令武和柴哲威上边儿有个柴绍压着,剩下的人到底在惧怕什么嘛?!
难不成你们远在长安的老父亲还能因为你们在琼州体验了一把他们的快乐就亲自赶过来教训你们啊?!
不应该嘛!
哪怕大家这么干,是源于早先的“习惯成自然”,那事到如今,也该改改了。
翌日,楚王殿下将哥几个儿叫到了一起,先是说起了这挂账的事情。
“宽哥儿……你糊涂啊!”——谁知,随着楚王殿下的话音落下,最先感到惋惜的,竟然是向来话少的秦怀玉:“哥几个儿去那种地方,从来都只是喝酒吃饭,真没干别的!而哥几个儿之所以这么做,那都是为了替你扬名啊!”
“啥?”楚王殿下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
“宽哥儿你看啊,咱们每次去烟花之地喝酒吃饭,虽说挂的是你的账,可是那些清倌人也好,红倌人也罢,她们拿到银子以后,记的可都是你的好啊!”李怀仁见自家老大对此事一头雾水,于是赶忙在一旁解释道:“不然你以为为啥以前全长安的青楼都有你楚王的账单,但偏偏就没人说你好色成性呢?!”
“合着……”楚王殿下现在有点明白过味来了:“本王还得谢谢你们?!”
“兄弟之间,哪用得着说这些。”柴令武见表弟终于悟了,于是也接口道:“我们是怕你遭人暗算,被风言风语破坏了你在长安贵女们心中的好形象,所以大家才商量出这么一招锦囊妙计。不过事到如今,宽哥儿你即将成家,我们……倒也不必再如此用心良苦了——但是作为回报,宽哥儿,我和大哥以后——”
“你消停点儿……”楚王殿下觉得自己都快被绕晕了,但随即便也释怀了——成吧,甭管这是不是哥几个人临时编出来的借口,反正自己回头在怜儿那边能有个交代。
如此,便也就“万事大吉”?
一念至此,楚大王决定将此事就此揭过:“承先。”
“嗯?宽哥儿。”一旁正看好戏的裴承先,突然被老大点名,当即便是虎躯一震。
“罡子给本王在陇右接回来一个养马的大才,叫张万岁。我打算等此人来到琼州后,便交给你统领,记住,只要是事关养马,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怕是要拆了本王的楚王府,你也不用跟本王打招呼,直接拆了便是。”楚王殿下说这话时,眼睛都不带眨的。
毕竟马匹,尤其是战马,在这个时代,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
他当然要格外重视。
“宽哥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既然聊到了正经事,那么裴承先自然也就不再抱有玩笑的心思:“我会从军中挑选一些擅长养马的士卒,跟随在此人身边学习。”
“嗯,如此甚好。”楚王殿下闻言点点头,随后又将目光看向李怀仁等人:“至于你们几个,眼下没事儿就多看看兵法,平常要进行的军事演练,都不要偷懒,将来……可是有许多硬仗等着咱们呐……”
“我们明白。”李怀仁闻言率先开口道:“眼下……我们应该厉兵秣马——”
“——以待天时!”柴令武觉得自己跟李怀仁一样聪明。
“——等将来长安奸佞横行,宫里那位昏君气虚力弱之际……”楚王殿下见好兄弟们一个个都这么勇,于是也开始选择加入。
“宽哥儿,你不是要打高句丽么?”一旁的房遗爱在此时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怎么扯起长安来了?”
“遗爱,你小子不要乱讲!”才来琼州不久的杜荷,这会儿忍不住拍了一下对方的脑阔儿:“你忘了?那高句丽的王都,也叫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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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长安!
贞观十四年春,发生了两件不大也不小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元正过后,李二陛下便在大朝会上对群臣宣布:他准备八月份去巡视洛阳,所以打算让人在汝州修建一座行宫,名为襄城宫。
对此,御史大夫魏征提出了强烈反对。
然而,这次他的反对,却收效甚微。
因为李二陛下压根就不打算搭理他。
当然了,李二陛下之所以不愿意搭理魏征,显然是跟他年初让女儿魏淑仪随虞世南的孙女儿虞怜儿、以及萧家的杨绾绾,还有独孤彦云的小女儿独孤玥在楚王府亲卫的护送下,前往扬州,乘船一路南下,去琼州和楚王殿下相见有关。
是的,这第二件事,就是楚大王打算成婚了。
可是楚王有楚王的风格——就像当年楚王熊通自封为王一样,楚王殿下成婚,没打算跟李二陛下讨要什么旨意——他的家信是在两个月后伴随那上百箱金银财宝一同送回长安的。
而楚王殿下的家信也很有意思,上面就简单几句话:父皇母后,儿子年方二十,即将及冠,可谓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怎么看,也都该成亲了。另,琼州本就偏僻之地,若按流程走,等儿子娶上媳妇儿,让皇祖父抱上曾孙,怕是等到猴年马月才行。故儿子的婚礼,一切从简。所以这婚礼剩下来的花销,就献于父皇,让其修建行宫吧!
事实上,楚王殿下的出发点其实是好的。
他现在的确很有钱,有钱到不只是富可敌国那么简单。
尤其是窦叔儿将这些年窦氏在海外的收益都拿给他看后,他才明白,为啥当初在定襄城里,窦叔说窦氏家臣里还有大食人和波斯人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