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娉婷沉思片刻,对着又快哭晕厥的张月芬等人说着。
“娘,你放心,有我在,我会替小杰讨回公道的。”
凤灵韵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她一个人。
只要她联手赵雅婷和瑾王一起针对凤灵韵,她就不信弄不死凤灵韵!
张月芬听凤娉婷说她有办法,激动地抓住凤娉婷的手臂,问着:“娉婷,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那小贱人?”
凤娉婷没有说,只是自信地拍了拍张月芬的后背,轻声安抚。
“娘,隔墙有耳。但你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让凤灵韵好过,定会让她也断一只脚,成为弟弟的玩具,最后再成为人彘,痛苦地死去。”
张月芬听到这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娘等着!”
……
次日。
御史台中丞府家的守门人,打开房门后,并没有看到昨日的孕妇,松了一口气,便去汇报给林毅和林夫人。
林毅让门房下去后,立即讨好地看着自家夫人,“夫人你看看,我就说,昨日那个孕妇只是凑巧来咱们府邸坐着,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有了你,还有珍儿已经够了。平日里我都忙着盯着各位皇子,公主,大臣有没有犯错,为国为家操碎了一颗心,哪里还有工夫去上外面厮混?”
林毅的祖辈,曾是大启的开国郡公。
只是这个爵位,因为林家前几代人没有再对朝臣作出贡献,爵位渐渐削减,最后连从五品的开国男这个爵位也被收了回去。
虽然林家没了爵位,但是世家的习惯还是保持着的。
比如男子十二岁以后,就会要有性-启蒙,胡珍儿就是他的启蒙老师。
启蒙后,胡珍儿本该被送走的,但是被林毅留了下来,当作通房。
林毅的母亲唯恐胡珍儿会在当家主母没有嫁进来之前就生下孩子,便给胡珍儿灌了绝育药,林毅虽然疼惜胡珍儿的遭遇,但是也知道,如果林家想要东山再起,恢复祖上的辉煌,必须要高娶。
就通过科举,考上榜眼,娶了当时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段云芳,当夫人。
为了让岳父以及岳父的学子们,给他的仕途铺路,这些年来,林毅没有纳过别的妾室,更没有去烟花巷柳之地。
毕竟他当御史中丞的,总归要洁身自好,才能更理直气壮的在朝堂之上,喷别的大臣。
这些年来,在他刻意维持下,满京城谁人不知他和夫人恩爱?谁人不说他对通房重情重义?
就连五皇子选中他,也是看在他岳父背后的万千学子,以及他对人的忠诚和重情重义。
只要他助力五皇子登上那个龙椅,他就能恢复祖上的辉煌!
段云芳虽然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嫡次女,但是她并没有温婉贤良那些规矩,她是小女儿,身上背负的担子轻点,所以性格较为泼辣,直爽。
听到林毅的解释后,她站起身,揪起林毅的另外半边头发。
“你最好祈祷,那个女人的孩子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然,我也学着那个神秘人,在半夜的时候,把你另外一半头发给剃了!”
察觉到段云芳想要将这件事情翻篇的口吻,林毅也讨好笑着,“是是是,都依夫人的。”
说完这句话,林毅就伸出手,想要搂着段云芳的腰,好好让她消气,结果这时门房又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老,老爷,那个孕妇又来了!”
“什么?”
林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有点愤怒地质问着,“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啊。”门房也一脸懵。
本来想要将事情翻篇的段云芳将林毅推开,冷哼一声。
“还说和你没有关系!要是和你没有关系她能连着来两天?”
林毅也很焦急:“夫人,我真的和她没有关系,昨日之前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她,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将她请进府中仔细询问便知。”
“进府?”
段云芳抓住了“重点”,嘲笑着:“林毅,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林毅疑惑,“我打的什么主意?”
“先将人接进府中问话,告诉别人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种,也告诉别人,我已经接受了她进府。等到她踏进府门的那一刻,你就逼着我承认她,让她做姨娘,对不对?”
林毅:……
虽然他家夫人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但是总感觉夫人没有遗传到岳父的一点聪明才智。
侧重点永远都是在歪理上。
他有些无奈地拉着段云芳的手,“没有,我真没有!你若不信,我们现在出去盘问如何?”
段云芳抿了抿唇,不太想答应。
这时,胡珍儿来了。
她先和段云芳和林毅行礼,告诉段云芳。
“姐姐,不妨就听老爷出去盘问,若对方是老爷的孩子,咱们就先将她安置在外面,对外宣称不是老爷的孩子,但等到那孩子出声时,再将孩子接进府中,记在你的名下。若不是,就让那妇人在那坐着,咱们府上再送上茶水和糕点,也能博得些许美名。”
段云芳和胡珍儿虽然共享一个男人,但因为胡珍儿进退有度,又一生不能有子嗣,所以她们两个人多年来相处也很和谐。
“行吧,那便依妹妹所言。”
段云芳回房穿了一件比较正式的衣服,头戴六支金镶玉的芍药花发簪,一身贵气地走了出去。
她和林毅一起到了门外。
门外的孕妇,此时坐在摇椅上,旁边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些许糕点,茶水,同时还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给那孕妇递上了一笼热腾腾的包子。
林毅的嘴角抽了抽。
咋地。
这是打算在他府门口住上了啊?
不过,她这一出算是把胡珍儿博美名的机会给断了。
因为是清晨了,路边的人已经开始多了,再加上那孕妇又来了,导致看戏的路人更多了。
段云芳忍住心里的怒气,问着,“这位妹妹,贵姓?”
孕妇也不回话,也不说话,只是淡定地吃着自己手里的包子。
段云芳又问,“妹妹,你坐在这里,是想告诉我,你腹中怀了我夫君的孩子吗?”
孕妇依然不说话。
段云芳一时间没了耐心,瞪了一眼林毅。
林毅吓得连忙接过话茬子,“这位夫人,不知你连着两日,到我府门口前坐着是何用意啊?”
奈何孕妇依然不理人,甚至还喝了一口茶水。
林毅只好将目光看向了那个小厮模样的男人说着:“你们到底是谁?坐在本官府门前,到底是何居心?”
那男人也不回话,仿佛眼里就看不见他这个中丞大人似的。
林毅也怒了,不禁伸出手拉着那个小厮质问,“你怎么也不回话?你也是哑巴吗?”
小厮立即躺在地上,嘴里还喊着。
“中丞大人掐人了!中丞大人打人了!”
林毅:……
段云芳:……
夫妻俩无语片刻后,林毅愤怒道:“本官何时掐你,何时打你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那小厮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说。
“林中丞打人了!林中丞要殴打孕妇了!”
这一嗓子喊得,但凡能听到的人,都好奇地跑到林毅家门前围观。
林毅一时间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解释吧,大家就会觉得他刚刚真打人了。
解释吧,别人还不一定信。
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听着老百姓议论他打人,还搞大了别人肚子,林毅那叫一个气啊!
他想要挥杆这些人,但是他一伸手,就有人指着他说:“被咱们说中了,他恼羞成怒了,要打人了!”
“一个不能洁身自好的御史中丞,咱们还怎么信他能够秉公执法,不被人贿赂呢?”
林毅抬起的手,最终只能在空中抓了几下空气,用力地收回到身后,转身进府邸大门。
段云芳看着林毅甩袖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心里也不好受,索性气鼓鼓地回府后,就收拾自己的细软回了娘家。
林毅一个头五个大!
要背律法,闹脾气回娘家的媳妇,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孕妇,老百姓的议论,还有圣上的处罚!
这让他整个人快要崩溃!
他在尝试着挽留段云芳留下后,段云芳依然坚持要走,甚至对他拳打脚踢后,他的忍耐也达到了最高限度。
“行!”
林毅气得将段云芳手里拎着的盒子狠狠地扔在地上:“你要走你就走!我不再留你了!”
“好你个林毅!你终于不装了,还说外面那个女人不是你新找的外室!你这个畜生,罔顾我和珍儿这么认真待你,我和你拼了!”
话落,段云芳立即捋起袖子和林毅开打,夫妻二人厮打成一团。
……
皇宫。
自从把北派官员提上重要官职的副位,给南派官员吓得不敢冒头以后,文成帝这两日的心情不错。
他再一次是面带笑容地,从议政殿回到了御书房。
回去的路上,福大海被小全子叫走,不一会又跟了上来。
到了御书房后,他看着福大海,“小全子找你是汇报什么事?”
“还真是瞒不过陛下的慧眼。”
福大海一边给文成帝倒茶,一边将小全子刚刚告诉他的消息,转述给了文成帝。
“孕妇坐在家门口?哈哈哈……”
文成帝爽朗笑了来,“可知道这是谁想的缺德点子?”
福大海见文成帝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笑起来。
“回陛下,是太子妃做的。”
“太子妃?”
文成帝挑眉,“她不是在前日夜里,将林毅鬼剃头了吗?”
福大海摇了摇头。
“根据太子妃身边的宫女秋月所说,太子妃前日忙于售卖凤夫人的私产,夜里睡得香,没有离开厢房一步。昨日清晨太子妃才命她花五百两银子,寻找孕妇坐在林大人家门前。今日林大人和林夫人开打以后,再命秋月进宫向小全子汇报此事。”
“那是谁给林毅鬼剃头了?”
福大海表情欲言又止。
文成帝眯眼,抬腿轻轻踹了一下福大海,“老家伙在那卖什么关子?”
福大海求饶了一会,才说着,“不是奴才卖关子,而是这是不是事实,奴才也不知道,只是传闻。”
“传闻?”
文成帝冷笑一声:“无风不起浪,说来朕听听。”
“朝中大臣都在传,是瑾王殿下动的手。”
福大海一说完,文成帝就冷哼一声。
“朕就知道!”
他愤怒地拍了拍桌子,“要不是老五授意,林毅怎么会在熟知大启律法的时候,又只针对凤灵韵一人?还不是老五害怕凤家的人脑袋全掉了,他就失去了在南派朝臣的最大助力吗?呵!”
看着文成帝又生气了,福大海就低着头,不敢说话。
跟在皇帝身边久了,他已经了解自己的这位主子。
他生气的时候,就让他念叨。
等到他念叨完了,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果不然,念了大概有两刻钟,文成帝叫着他的名字。
“福大海,你去驿站,将太子手上的绳索解开,再把老五的双手绑上!告诉他,这是朕给他结党营私的警告!”
“是!”
领了口谕后,福大海马不停蹄地向驿站赶。
凤家,寒酸院。
凤灵韵因为连夜搬财,又操心着林毅家的事情,所以在日上三竿的时候,还在补觉。
一直到中午,唐淑说佟姨娘带着饭菜来,才算是正式起床。
佟姨娘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她的女儿凤无媛一起来的。
凤无媛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盒子,见到她以后,凤无媛规规矩矩地行礼,还怯怯地叫了一声。
“大姐姐。”
凤无媛因为年岁小,才七岁,平日里又被佟姨娘约束在院子里,所以和原身之间没有什么恩怨。
所以凤灵韵对她态度不好也不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原着当中,佟姨娘是个明哲保身的人,是几个姨娘当中,唯一活到最后的那个。
至于凤无媛,是误吃了凤娉婷送给凤无双的糕点,七窍流血死亡的。
凤无媛和原身一样,都是为了制造矛盾而死的大冤种。
佟姨娘见凤灵韵对她们态度冷漠,但是没有要打杀她们,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
冷就冷点,最少她们母女的命还在。
佟姨娘带着讨好的口吻说着,“太子妃,这是我这两日来整理出来,以及回娘家拿的一些银票,送给您做添妆,还望您能收下。”
凤灵韵古井一般清澈却又幽深的眼眸看向佟姨娘,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是个聪明人。
先说这两日不来的理由,再说银子里包含回娘家拿的银票,既表现出她和她娘家对自己要出嫁的重视,又不给她发作她晚来两天的机会。
有趣。
不过……
先不说投诚是有时限,就是她自己,也不想再多带凤家的队友。
于是,凤灵韵微微一笑,将那盒子推了回去。
“多谢佟姨娘好意。只不过我目前已经不需要了。佟姨娘的这些钱,还是留到七妹出嫁再用,就当是我这个长姐,提前为她攒了一笔添妆钱。”
都是聪明人。
佟姨娘很快领悟凤灵韵的意思。
只要她和凤无媛安分守己,凤灵韵是不会动她们母女。
佟姨娘连忙站起身,顺道拉起凤无媛一起向凤灵韵行礼,表达谢意。
凤灵韵打了一个哈欠,便让她们走了。
看着她们母女俩离去的背影,凤灵韵点了点头。
一分钱不花,还让她们倒欠她一个人情,这买卖真划算。
用完膳,凤灵韵消食的同时,来到了家宅门口,找到司靖。
“可知凤老太太他们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