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阿韵口中的九族，本意是不包含我们在内。”
毕竟在凤灵韵的身份揭开之前，谁能想到她是大长公主的亲外孙女？
顾淮笙低下头，有点严肃的口吻说着，“不过灭凤家九族这话，阿韵日后莫要再当着外人的面提起，易惹是非。”
凤灵韵抿唇。
顾淮笙向来很少这样说话。
既然他说易惹是非，那肯定是有问题。
她抹了抹下巴，问顾淮笙，“九族都包含哪九族啊？”
“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
顾淮笙话落，顾淮绫又接过话茬说着，“父四族是指罪犯的父母，兄弟姐妹，儿子女儿以及他们的后代，罪犯本族族人等。母三族是指罪犯的外祖父一族，外祖母娘家一族，大舅子小舅子的岳母一族。妻二族是指罪犯的岳父一族，还有岳母一族。”
通过顾淮绫的解释，凤灵韵总算是明白，诛九族具体到了哪些人。
怪不得顾淮笙不让她再当众提灭凤家九族的话题。
如果是她身份揭穿之前就罢了，凤家八竿子也沾不到皇室。
可现在她的身份明了，柳月袭又是凤竟振的妻子。
妻二族就指司马家和皇室，以及赵家和赵国公夫人的娘家。
凤灵韵轻咳一声，这么看的话，以后是不再好提凤家灭九族的事情。
突然，凤灵韵灵光一闪。
“诶？”
她停住了脚步，语气稍显激动地问着他们兄弟俩，“那如果女子和男子和离了，那还会灭妻二族吗？”
顾淮笙立刻明白了凤灵韵的意思，他笑了。
“若是和离，自然不会。就比如前不久的林毅大人与段家二小姐一样。”
凤灵韵仔细一想，的确是！
本来林毅的老婆段云芳一家，也是要流放的。
但是他们二人和离了，又有顾淮笙在中间周旋，所以段家免去了流放。
同理，为了防止日后有人做文章，说凤家九族包含皇室，那就要在凤竟振被砍头之前，将他和柳月袭之间和离！
反正柳月袭还在世时，就有想过要和离。
“我知道怎么做了！”
凤灵韵告别二人，又再次进宫。
得知凤灵韵的意思后，文成帝愣了片刻，但是他没有立即做决定。
他说，“并非舅姥爷不愿，而是舅姥爷需要问你外祖母的意思，才能做决定。”
女子生前和身后，名誉都极为重要。
他已经在十多年前错过了拯救表妹的机会，十多年后，他不能再让柳月袭的名誉，平白无故地受损。
“臣女明白。”
文成帝沉默片刻，站起身，“听闻你今日要回长公主府？”
“是。”
果然。
皇城之下，只要文成帝想，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正好，那朕与你一同前去。”
……
大长公主府。
司马青青在凤灵韵等人进宫以后，便和大长公主赶紧回府准备。
碍于她之前在众人面前夸下的海口，她自然都要拿出来。
眼下又有大长公主在一旁盯着，她实在是不敢不拿。
可拿出来了，以后她的玥儿怎么办啊？
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也不知道她的玥儿现在什么情况了？
有大长公主在，她真的不敢擅自离开。
“康宁。”
大长公主见屋子都弄得差不多了，便想交代司马青青一些饮食上的事情，谁料她喊了一声，司马青青没有回应。
她皱眉，转身看过去，就瞧见司马青青表情一脸焦躁，犹豫，不满等。
大长公主的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又叹了一句。
“康宁？你有在听吗？”
一直到司马青青身边的小丫鬟借着搀扶她的姿势，提醒她，司马青青才算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见到大长公主的脸色不是太好，当即有些紧张地说着，“母亲，您方才说了什么？”
大长公主反问，“你又在想什么？”
司马青青脸上闪过尴尬，“啊……那个，我，我是在想玥……是在想屋子里摆放的这些东西，韵儿喜欢还是不喜欢。”
大长公主何尝听不出来司马青青在说谎呢？
她也不拆穿，“你这么用心准备，她会喜欢的。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还是先去看一看，玥儿回来了吗？”
司马青青心里一喜。
恰好，她正想着去看杜玥呢！
“那女儿告退。”
司马青青躬身行礼走后，便脚下生风地往杜玥的院落中走。
杜玥在杜岩，还有自己贴身嬷嬷的安抚下，情绪已经稳定了。
在杜岩又一次说要给凤灵韵大卸八块，用骨头做成骨扇后，杜玥扑哧笑了出声。
司马青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
“参见县主！”
婢女和嬷嬷们行礼。
杜岩也坐在椅子上慵懒地叫了一声：“母亲。”
至于杜玥，她在看到司马青青后，冷哼一声将脸别过去。
“你走，你去找你的凤灵韵去，别来我这！”
司马青青看了一眼杜玥身边的嬷嬷。
嬷嬷立即心领神会地带人离开。
很快，房间里剩下母子三人。
她走到杜玥身边，将杜玥搂在怀里，“好玥儿，别哭了。母亲错了，母亲向你道歉。”
杜玥依然冷哼，没有原谅。
司马青青叹息一声。
“实在是凤灵韵太过阴险，她故意当着这么多人面给母亲设局。而母亲若是说得差了点，定会让那凤灵韵借题发挥。当时太子与三皇子都在，母亲也是没有办法。”
“什么没有办法？”
杜玥冷笑了一声：“本来你只需要随便说一些东西，可是你听到大家都在夸你，你的心活络了。越来越想显摆你有什么东西，你自己当时舒坦了，可想过后果还有我？”
被杜玥这般光明正大地训斥，司马青青也有点恼火。
她是一个母亲！
就算她做错了，身为子女，那也应该原谅她的错误才是！
她松开了杜玥的怀抱，语气有些冷。
“母亲愿意哄你，那是母亲还在乎你这个孩子，你莫要恃宠而骄，来作践我与你之间的母女情分。毕竟我又不靠你养老，你若惹急了我，我不会给你一分陪嫁！我之前给你攒的陪嫁，就分给你两个哥哥做聘礼！”
杜玥脸色一白，母亲居然要克扣她的陪嫁，给两个哥哥做聘礼！
她就知道！
母亲最疼爱的是两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