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之间就昏迷了呢？
可当下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大长公主身上，无人理会她的疑惑。
凤灵韵在给大长公主诊脉过后，十分沉重的说着，“外祖母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她……中风了。”
杜玥和康宁县主入狱，杜玥死亡，康宁县主谋害她以及柳月袭等秘密一一揭穿，别说是年迈的大长公主，就是平常人也受不住。
文成帝内心仿佛被人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
皇姐比他大了二十岁，某种程度来说，皇姐就像是他母亲一样。
他很依赖皇姐，在他眼里，只要皇姐还在，他就是一个受了委屈，可以找大人告状的孩子。
他悲痛难忍，唇发抖，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更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顾淮笙及时的拍了拍文成帝的后背，给他输些内力，才让文成帝又缓了过来。
他看向凤灵韵，语气哽咽，“长乐，你的医术能否治好皇姐？”
凤灵韵抿了抿唇，“我会尽力的。”
这就是说，治好大长公主十分有难度。
文成帝难过的点了几下头，随后他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司马青青。
“你父亲为什么要杀驸马和柳月袭？”
司马青青此时正因为大长公主得了中风，内心复杂。
她是有点怨恨大长公主，也想大长公主死。
可是真当大长公主重病在了她面前时，她竟然不高兴，甚至……还很难过。
以至于文成帝审问她时，她都没有注意！
直到文成帝拿起鞭子，心狠的抽了她两鞭子，司马青青才回神。
她看着文成帝，一脸茫然。
文成帝在一次重复问题，“说，你父亲四十年前，为什么要杀驸马爷和柳月袭？”
怕司马青青说谎，他又特别强调的说着。
“别和我说，你父亲四十年前杀驸马和柳月袭，是为了稳固你的县主之位！那时候的你，还没有封为康宁县主呢！”
文成帝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他不敢确定。
毕竟宁远侯平日里就是一个唯唯诺诺，昏庸无能的样子！
可司马青青刚刚说什么，宁远侯是为了拉拢凤竟振，才意外发现柳月袭的！
宁远侯一个闲职，却能享受一辈子福的爵位，拉拢凤竟振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司马青青再次呆愣了。
皇上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说！”
文成帝怒吼：“不然，朕现在就让人将你两个儿子碎尸万段！”
得益于凤灵韵先前的威胁，文成帝知道杜岩和杜峰是司马青青的软肋。
此种威胁一出，司马青青立即吓得坦白。
“皇上息怒，罪妇坦白，求皇上放了罪妇那两个无辜的儿子！”
文成帝冷哼着：“那还不快说？”
司马青青当即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父亲要杀驸马爷，是因为他嫉妒驸马爷。他们两个人本是双胞胎，只是因为父亲晚了驸马一点时间，却成为了家中的弃子。内心一直想要取而代之，尤其是父亲看着驸马尚公主，又和公主恩爱，自己却只能和庶女出身的妻子成为怨偶，心里失去平衡，便开始筹谋害死驸马，实行真正的替代。”
文成帝眯眼，“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是不是这些罪妇不知，罪妇所知道的就真的只有这些了！”司马青青哭着说。
文成帝看着司马青青痛哭流涕，心里有些信她。
但对于宁远侯谋害驸马爷的动机，他觉得肯定不止司马青青说的那些！
他让人将司马青青严加看管并叫来陈灿继续审问司马青青。
因为之前司马青青说过，她“有很多秘密”。
文成帝转身时，顾淮笙正背着大长公主离开这里。
因为凤灵韵之前是为了看精钢，所以出去的时候比较急，银针没有带上，必须要回到大长公主府。
经过一夜的折腾，凤灵韵总算是将大长公主从昏迷之中救醒。
只是到底留下了后遗症，大长公主的嘴巴向右边歪了，脖子转动的时候也不灵活。
疲惫了一整夜的文成帝看到这里，激动落泪。
不过他快速抬手，将眼泪给擦干了。
同时在擦泪的时候，偷偷地瞄了一眼周围的人，见大家都将目光看向大长公主，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他好歹是皇帝，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到他的脆弱呢？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感叹着。
大长公主躺在床上，看着众人关切的围在她的床边，泪眼朦胧。
再看着凤灵韵，对她的愧疚越发的浓厚。
她抓住凤灵韵的手，哽咽的说着，“孩子，外祖母，外祖母对不起你和你母亲……外祖母一直在替仇人养着孩子，还对仇人的孩子动了疼爱的真心，外祖母对不起你母亲呜呜呜……”
凤灵韵宽慰着，“外祖母，你刚醒，情绪不能太激动。而且你之前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你也是被宁远侯一家蒙蔽，你也是受害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就是要好好修养，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绝对不能让自己身体不好，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抓紧时间好起来，你还要替我娘报仇呢。”
她不是谁都可以原谅的圣母，她不会告诉大长公主，说什么事情过去了，这件事情就算了。
凭什么让坏人逍遥法外？
凭什么所有的苦都要受害者尝？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也清楚，以大长公主这个身体情况，不给她竖立点目标，让她心中充满一口恶气，她怕是活不了太久。
大长公主在听了凤灵韵的话以后，先是沉默了会，后用力点头，眼中燃起了复仇的强烈神色。
“你说的对，外祖母不能倒下！外祖母不能让仇人逍遥法外，外祖母要替你母亲报仇！”
文成帝走上前，“皇姐放心，朕也会找他们算账！”
宽慰好大长公主后，文成帝又十分欣慰的看着凤灵韵。
“你辛苦了。”
凤灵韵摇头，“抢救自己的外祖母怎么能叫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到底医书差了点，没能让外祖母恢复正常。”
“这样已经很好了。”
毕竟他的记忆中，得了中风的人，就没有几个能治好的。
顾淮笙看着凤灵韵眼底的青黑，不免心疼。
“阿韵，你已经两天两夜未阖眼了，早些休息吧。”
“不。”
凤灵韵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
文成帝责怪着，“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睡觉重要？”
“凤家灭九族比我睡觉重要。”
她看着外面的太阳，语气坚定，“我要去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