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改了名字，但是那些人还是会叫我贱奴。”
关于这一点，他也很生气。
每次他听到别人叫贱奴，他就会想到被太守千金羞辱的那段黑暗日子。
“哦？那你改的那个名字叫什么？”
“吴生。”
文成帝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墨肖立即拱手看向文成帝，义愤填膺地说着。
“皇上，此人在说谎！”
“哦？”
文成帝看着墨肖：“何出此言？”
墨肖回答，“墨羽今年二十有三，那么他应该也是二十三岁。前不久冰玄门有四个刺客想要在牢房中行刺，被长乐公主收服，成为长乐公主的长随。根据他们交代，他们的师父吴生将他们从小培育，那几个刺客最小的也有二十岁。而贱……赵天赐十一岁之前，还在靖州太守家。就算他是十一岁就成立了冰玄门，可他也无法同时照顾那么多孩子，还要教他们习武！”
文成帝仔细思索，的确如墨肖说的那般。
十一岁的孩子，先不说开宗立派的钱从哪里来，就是照顾比他更小的孩子，还要教练武，这些就有点不太现实。
他看着面前的贱奴，“赵天赐，朕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我没有说谎。不过，吴生不是我一个人。”
文成帝挑眉：“什么意思？”
“吴生这张面具下，有许多人。可以是张三，可以是李四，我是在三年前，才从上一任的门主手里，接下这副面具的。根据我的了解，冰玄门存在大启，最少也有四十年的时间。”
四十年。
文成帝不由得就想起来自己刚出生那年的皇室动乱。
“你可知冰玄门是否参与过，四十年前的宫变？”
贱奴摇头，“我虽然成为门主，但是接近的核心机密并不多。十二年前，那些人找到我，说我有大用，可以助我复仇。我以为他们是看中了我的能力，没想到……”
他冷笑了一声，“是我的这张脸。只是我那时候不知道真相，便在他们的帮助下，杀了太守还有那些宾客们。事情了结后，他们就带我走，一直将我丢在一个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山沟沟里，训练我。等我打败了他们的守山人，他们的主子才放我离开，并安排我接任冰玄门门主的位置。至于我的日常任务，除了要去接受一些人的刺杀任务，便是学习模仿墨羽的一举一动。”
文成帝皱眉，“所以，你的主子不是宁远侯？”
司马渊数次让冰玄门的针对凤灵韵和大长公主，他还以为冰玄门是宁远侯的，没想到不是吗？
贱奴脸上有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当然不是！他只是我的一个上峰，真正的主子，并不是大启人。虽然他们每次说话都打哑谜，可我能猜得出来，冰玄门真正的幕后老大是北靖国的人，地位还不低，毕竟宁远侯见了那个黑衣人，都要下跪呢，哈哈哈……”
贱奴说到这里，看着文成帝的目光，带着一丝嘲弄。
“我记得宁远侯见了您，都不需要下跪的吧？”
不得不说贱奴是会扎人肺管子的。
他的这句话，无疑就让文成帝对宁远侯，又恨了几分。
文成帝瞪了一眼贱奴，没有再说话。
心里则是琢磨着，冰玄门幕后人的身份，以及宁远侯对其的唯命是从。
难道四十年前那场宫变，皇叔联系了北靖国的人做靠山？
他决定，自己还是要见大长公主，再了解了解四十年前的那场真相。
于是文成帝转身离开，至于审问贱奴的事情，交给了辅国公等人。
他走了两步，又转头告诉辅国公，“记得，留他一条命，或许还有用。”
“是。”
当文成帝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顾淮笙和墨羽，尤其是墨羽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的。
至于顾淮笙，也多少有些动容。
他问：“误会解除了？”
顾淮笙拱手：“谢父皇关心，儿臣与墨羽之间，已经说清楚。”
文成帝拍了拍墨羽，“你也莫要怪罪太子，毕竟先前他也不知道你还有个孪生哥哥。”
“卑职知道的。”
墨羽一边说一边抹着泪：“就他仗着我的那张脸，在东宫给殿下投毒，还偷窃主子的东西，别说太子疏离卑职，便是要了卑职的命，那也是卑职活该！”
贱奴能在东宫自由活动，他也有错。
他怎么能之前就没有发现呢！
而且，他家太子是真的心地善良。
若是换了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下属背叛了自己，怕是早就将他暗杀了。
文成帝见墨羽也算通透，便不再多说，只是让顾淮笙继续处理康宁县主这件事情。
等文成帝走后，顾淮笙才问墨羽，“昨日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墨羽这才想起来正事，赶忙掏出凤灵韵让人送来的留言条。
“是长乐公主，她就带着白芷和白芍，她们三个人去了云岳观。卑职担心她会出事，所以特来告诉殿下，问问是否需要司靖跟着。没承想一来，就遇到了这些事情……”
顾淮笙想到昨日墨羽一来，就被辅国公让人抓住，带到审讯室审问。
当时他的确是没有机会说这些事情，也不适合在审问室里说这些。
顾淮笙接过纸条，看到内容，为她高兴，却也觉得有点闷。
她已经找到了哲作道长的下落，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快离开了？
顾淮笙将纸张放好，“你现在让司靖去迎接。”
墨羽应下。
主仆二人刚走出宗人府大门，司靖就急急地跑来，“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顾淮笙第一反应就是凤灵韵出事了，心一紧，“怎么回事？”
“林毅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一群刺客，林毅慌忙逃跑的时候，掉进河里，不知生死！”
不是凤灵韵出事，顾淮笙松了一口气。
“不是让人跟着吗？怎么还会让林毅掉下河？”
司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着。
“说是林毅当时在解决三急……可能跟着的人嫌臭吧，所以离得远了点。那群刺客，就趁着林毅脱了裤子，行动不便的时候出现的。”
顾淮瑾沉默片刻，才缓缓说着，“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带人到出事的地方，派人寻找林毅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墨羽不由得问，“司靖去找林毅，那长乐公主那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