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脸上的欠揍笑容更加明显。
他随意地坐在司马渊的书桌上面，拿起一本书，轻轻地抛来抛去，漫不经心地说着。
“可在那之前，你奈何不了我一点，不是吗？”
司马渊拳头慢慢地紧握着，“贱奴，惹急了我，我也一样可以打你，只是不打你的脸而已。”
贱奴像是被他的话威胁到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不爽地说着，“无趣。”
话落，便戴上吴生的那副面具，从地下通道离开。
司马渊想去看看大长公主府那边的情况，也没有留他。
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在见到贱奴以后，安静了下来。
皇上和宗人府没有发现，那他就还能继续潜伏。
大长公主府。
司马渊到的时候，看到大长公主府并没有挂白帆等白事用品，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
到底是大长公主让人骗他来，还是说杜玥不值得大长公主府办一场白事？
虽然杜玥是他亲手杀死的。
但是大长公主不给杜玥办丧事的这个可能，让他很生气！
她是不是在心里，并没有真心接受康宁县主这个女儿？嫌弃康宁有他这么一个出身背负着不祥的爹？
司马渊内心带着怨恨，可面上却是小心翼翼，略显卑微地问着门前的守卫。
“不是说玥儿去了吗？为何这大长公主府却不见一丝丧事的氛围？”
那门卫对他态度恭敬，“回侯爷的话，这大长公主的意思，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小人也不知道，侯爷不妨问一问大长公主。”
司马渊道谢以后，便熟门熟路地到大长公主的院落。
见到她后，他先是哭了一番，诉说着他和杜玥之间的情谊。
大长公主一边让人给司马渊上茶，一边看着司马渊那痛哭流涕的表演，只觉得透心凉。
明明人就是他害死的，可是他却装作受害者家属，痛哭流涕，不能接受的样子。
他演得太逼真。
以至于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司马渊才是害她和驸马以及女儿分离的真凶！
大长公主察觉自己的仇恨要从眼底溢出后，连忙将自己的眼睛垂下，叹息着。
“宁远侯，节哀吧。”
司马渊听着大长公主语气之中的疏离，心里一紧。
她发现了？
司马渊带着试探的口吻，“嫂嫂，玥儿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何不给她办丧礼？”
“她是今天早上被人毒死的。至于丧礼……”
大长公主既痛心又生气地说着：“本宫何尝不想大办？可她生前不该当着皇上的面，去谋害长乐，陷害皇后！她这犯的两个死罪，本宫若是大办丧事，岂不打脸皇上和皇后？本宫让人给她留个全尸，还给她建立墓穴，已经是皇上法外开恩！要不然，她做出那么歹毒的事情，怕是尸体只能丢到乱葬岗！”
司马渊像是第一次才知道这事情一样，特别震惊地说着。
“什么？当着皇上的面谋害长乐公主还有陷害皇后？！”
大长公主狐疑地看着他，“是啊，你没去宗人府打听？这事你不知道吗？”
“我，我当然不知道！”
司马渊叹气一声，端过他面前的水喝了一口，掩盖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紧张，“我那日的确去了宗人府，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康宁和杜玥都不肯告诉我。辅国公也没有说，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长公主看着他将那些茶喝了，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而后又将目光看向窗外，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那你现在知道了？”
“知，知道了。”
“那对于本宫不给杜玥办丧事的事情，你可还有怨言？”
“没，没，有了……”
……
皇宫。
凤灵韵在用了早膳后，便进宫去见皇后。
“本想昨日就将这颗丹药送来的，奈何昨夜太晚，宫门已关，只好今晨送来。”
皇后看着那黑乎乎的药丸，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是时渊送你的，说是能够将你体内的毒全部清除掉。”
一听到是时渊给她的，皇后怔住了，而后就是无声地哭了一会。
凤灵韵实在是好奇，她和时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情况不对，也只得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
只是，她本以为皇后会拿这颗丹药，但是皇后却拒绝了。
“谢谢，本宫不需要了。”
她的脸上带着亏欠的笑容，“我这条命，本该就死的。就算活着，余下的一生，也只是活在愧疚当中，我不想再经历那些孤苦难挨的日子了。”
凤灵韵抿唇，犹豫片刻，将丹药放在了皇后的手心里。
“我既然是帮时渊送的，就一定会将我自己的任务完成好，亦不算是辜负他人所托。娘娘吃还是不吃，这是您自己的决定。”
皇后微微愣住，随后笑了，“长乐果然是个洒脱的妙人，怪不得太子会对你格外特殊。”
凤灵韵没有说顾淮笙对她特殊，是因为两人是盟友，是朋友。
只是微微一笑，便不了了之。
皇后见她没有丝毫的窃喜，羞涩的意思，便知凤灵韵对太子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她长叹一声，虽然觉得可惜，但也觉得这样很好。
女子不入后宫，便可以不用多人享受一夫。
她是公主，是君。
她可以娶夫，亦可以豢养许多面首，是许多男人为了共享她而勾心斗角。
这样很好。
只是……
对于顾淮笙的亏欠，她想在死前，帮顾淮笙一把。
她说，“公主再过两个月便是二十岁了，现在心中可有心上人？”
凤灵韵摇头，“没有。皇后娘娘想做红娘？”
“是有点。”
皇后也大方地承认，“我想在死之前热闹一下，办个宴会，替你挑选个如意郎君，算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最后报答。”
凤灵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娘娘是真的不打算吃下这颗救命丹药？”
“不吃。”
皇后态度坚决。
凤灵韵也双手环臂，语气之中故意带着不爽。
“可你不吃的话，等你死了，我就要再守孝最少两年，才能娶个如意郎君。娘娘，我现在快二十岁了，再过两年就二十二了，是真正的老姑娘了。你真的是在报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