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六公主的震惊几乎要将整个审讯室给震毁。
席方也心有余悸地说着,“时姑娘,你莫要开玩笑。时家怎么可能会造反?又怎么有能力造反?”
不是他给时家开脱,而是他想不明白。
就以时家那三个女人支撑“辅国公”这个爵位,都已经很困难,更别说兵权。
昔日时家军的兵权,已经全都上交给皇帝,这些兵力在这十几年来,已经分给各部,早已经是一盘散沙。
没了丈夫,没了兵力的三个女人,怎么能改朝换代?
六公主经过席方的提醒,也意识到这一点。
她走上前,揪住时婧瑶的衣领,一脸危险地警告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劝你最好完完整整,一字一句地给我说清楚。本宫想要知道,你们时家,到底是怎么颠覆我顾家江山的!”
时婧瑶的衣襟被拽起,只觉得自己的脖颈疼得难受,呼吸困难,专门勾魂的黑白无常,好像就在六公主身后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勾走她的亡魂。
她害怕地掉着眼泪,“姑父没死!”
“什么意思?”
凤灵韵站直身体,走上前,“你是说时墨岩没死?”
“是。”
时婧瑶含泪点了点头,又说出来一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
“他不仅没死,还成了北靖国的皇帝。”
“什么?!”
这次不仅仅是六公主震惊,就连多少知道真相的凤灵韵和三皇子,都错愕了起来。
“他居然成了北靖国的皇帝?他怎么成了北靖国的皇帝?”
六公主疑惑。
三皇子则是感叹,“怪不得太子哥哥说北靖国的人,对大启很了解,原来如此!”
和他们兄妹的震撼不同,凤灵韵的重点则是放在了另外一个角度。
她问时婧瑶,“那你姑父在北靖国,可有真实的妻子和孩子?”
其实答案凤灵韵早已心中有数,但还是需要有人证实。
她才能接受“专情”,“短命”,“白月光”人设的时墨岩,人设崩塌的事实。
“有的。”
时婧瑶看了时夫人一眼,眼中闪过几分怜悯。
“北靖国的那些皇子和公主,全都是姑父亲生的。”
凤灵韵:……
她不由得想,如果是皇后在这里,听到这里,该有多么的痛彻心扉。
皇后为了时墨岩,无论时家众人怎么折腾,她都容忍。
更为了给时墨岩报仇,不惜数十年毒害自己的外甥……
结果时墨岩没死!
一边享受着别的女人,一边享受着皇后对时家的愧疚,和对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守身如玉……
渣啊!
太渣了!
顾淮瑾和他时墨岩相比,都不是一个级别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狼心狗肺!”
六公主怒骂一句,便转身说着,“我们快点回宫,告诉父皇和太子哥哥,时家的这些打算。”
“等等!”
凤灵韵拉住六公主,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上和太子已经早有察觉,他们也做出了对策。要不然你以为我和三皇子跟着来刑部做什么?”
六公主有些蒙圈地问着,“啊?来刑部不是审问时婧瑶为什么针对你和白听渊的吗?”
凤灵韵笑了一会,才缓缓说。
“名义是这么说没错。但实际上是借着审问她们母女的名头,带一部分人出宫,顺便再给皇后和四公主机会,让她们疏散留在宫中的人。对方的埋伏集中在御花园,而远离御花园,且四分五剖,那时家安排的刺客,行动起来就会掣肘,难以成功。”
六公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会在那个时候,特意问有没有人要随你一同前来,原来用意在这里!”
凤灵韵颔首,微微一笑。
其实在时婧瑶坦白时家要造反之前,凤灵韵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不,甚至是从来没有将时家放在眼里过。
一是时家为作者的本家。
二是时墨岩是一个短命的白月光。
三是时家只有三个女人支撑着门楣,怎么看怎么都不是造反的主。
她一直以为是顾淮瑾,赵国公还有丽太妃,联合了白家,想要搞事情。
谁能想到,是时家!
时家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而她现在也终于明白,时夫人为什么在顾淮笙面前那么狂妄,甚至还要见文成帝了。
因为在时夫人眼里,顾淮笙很快就是一具死尸,所以不畏惧顾淮笙一分一毫。
她更想要借着闹事的借口,将文成帝和满朝文武全都引进御花园,方便时墨岩引爆整个御花园。
可时夫人自己也忘了,她自己也在御花园里……
凤灵韵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时夫人,就发现被堵住嘴的时夫人,从一直都是胜券在握的得意眼神,此刻变得愤怒和急躁。
凤灵韵知道时夫人现在必定破防。
她这个人平常最爱看的,就是别人破防的画面。
于是她走上前将时夫人嘴里的东西取下。
时夫人都不带缓一缓嘴部肌肉的。
嘴里的禁锢刚刚消失,她就大喊着,“不可能!”
“你在说谎!”
“他们将炸药都埋在御花园里,那么大的事情,整个宫中都没有人发现!这么蠢笨又反应慢的皇室,怎么可能会提前发现造反的事情,并做了应对?”
凤灵韵抿唇。
其实对于文成帝和顾淮笙的计划并不完全知道。
昨日顾淮笙见她,只是说冬至这天会不安全,让她尽量带一众女眷提前出宫,多余的却是没有再说。
所以她并没有正面解答时夫人,而是侧面回答一句。
“我是否说谎,你等到明日,不,甚至是今夜就知道了。”
如果是顾淮笙胜利,那刑部大牢将会关押许多叛军。
如果时墨岩胜利,那京都必定会兵荒马乱,还有人进刑部大牢来接时夫人。
“而且,时夫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将所有人都引到御花园后,你和时婧瑶也会死吗?可见你帮时墨岩这么多,在他的心里,你也不是多重要。”
这话无疑就是在扎时夫人的心。
尤其是在得知丈夫计划有可能失败后。
这就让时夫人更加的暴躁。
时墨岩的“死”,在大启的人眼里,有皇后,文成帝的责任外,更多的就是她了。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不得时墨岩的欢心。
她一直隐忍这么多年,现在她一点也不想隐忍,她想告诉所有人,她在时墨岩心里的位置!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又懂什么?时墨岩爱的人一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