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尔殊挣脱逃开,弘历并没有生气,只当她是害羞。
几分钟后锅中再次沸腾,她才跑回小灶台前开锅盖再次加入醪糟和鸡蛋,最后放入红糖。
为了防止鸡蛋沾锅,她拿过灶台上放好的长柄铁勺,在锅中来回搅拌,待鸡蛋熟透后,她让人熄了火,然后用铁勺盛了一些汤倒在试味的瓷碟子中,尝了一口甜度。
在口中仔细品尝后,她觉得甜味适中,但是不知道弘历的口味,保险起见她还是开口问:“皇上,您喜欢甜一些,还是淡一些,要不要先试试这汤的甜味合不合您胃口?”
见弘历点头同意,尔殊拿过一个干净的碟子,给他也舀了一口红糖汤,然后双手递给他。
他伸出右手搭在她端碟的左手上,然后深邃的眼神温柔地盯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手将碟中甜汤送进他口中,然后靠在她耳边轻哼:“真甜。”
这看起来就像是她在喂他喝汤,两人距离近的都能听见对方呼吸声,情愫在他心上滋长,突然他低下头,好看的薄唇慢慢向她靠近……
尔殊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地后退,手中的瓷碟也因她的慌乱摔落在地,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也惊醒了弘历,他也发现了自己失态了,赶紧指着锅里的甜汤问,“煮好了么?”
尔殊赶紧点头,赶紧拿过麒麟纹青花瓷碗将甜汤勺进碗里,又因为太过于着急右手背不小心碰到热烫锅边,手一下就被烫红了,但她还是忍着疼痛将汤打完。
接着她伸手端起准备青花瓷碗,弘历阻止了她,“这种粗活让宫女来做。”
说完他吩咐宫女去端养生甜汤,然后拉起尔殊的小手一起回了正殿,宫女端着甜汤跟在他们身后。
回到殿中,弘历坐回罗汉榻上,尔殊与端汤宫女立在一旁,她伸手端起黑漆木盘中的瓷碗,然后恭敬递给弘历。
伸手接过瓷碗时,弘历不经意瞥见尔殊手背上被烫伤的红痕,他将甜汤随意放在矮脚茶桌上,然后紧张地抓过他的右手仔细查看,“什么时候烫到的?”
“就刚刚盛汤的时候。”说着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他手心温度好暖,暖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弘历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与愧疚,再次抓过她的右手,往他身边用力一拉她便坐到罗汉榻上,她扭动着身子想起来,被按了回去又被他不容拒绝的语气乖乖坐好。
接着他让人拿来烫伤药与白布条,拿着烫伤药,他握着她的小手轻轻为她上药,最后给她缠上了白布条,并叮嘱她最近不要碰水,也不要在进小厨房下厨。
尔殊明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私底下并不打算听话,等他走了延禧宫就是她的天下,她爱干什么干什么。
弘历为她缠好白布条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看着被包得快赶上满头包般大的右手,尔殊一阵无语,不就烫伤一点么,包成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看在他是皇帝,还为她亲力亲为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份大礼了。
“皇上,你再不喝那养生汤就凉了。”为免心血浪费,她提醒他喝甜汤。
弘历左手端起养生汤,右手勺汤喝了几口,虽然甜味适中,他就是觉得很甜,很好喝,或许是因为这汤是第一次下厨,还有因为是和她一起做的,所以格外好喝。
“你这厨艺不错,这汤很好,喝着身上竟暖热不少,这汤有什么说法吗?”
被夸奖,她可高兴与自豪了,滔滔不绝的开始说这个汤的好处,“这道养生汤就是靠着醪糟与生姜驱寒,桂圆配红枣加上红糖配鸡蛋补血,茯苓与白术健脾补气祛湿,把它们搭配起来整碗汤就有了散寒祛湿,补气养血的功效。”
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分析,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弘历嘴角微微上扬,开玩笑的说:“那你这汤岂不是大补?”
“当然了,在我们老家这汤还能治月事不来、痛经,补产后大虚,可是我们女子的大补汤。”
听完这话,弘历喝进嘴里的汤差点没喷出来,硬咽进喉咙后,不可置信地问:“这汤大补女子?”
尔殊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啊。”
“你刚才怎么不说?”他说话语气重了很多,同时透着愤怒。
“您也没问啊。”
“辉发那拉·尔殊,你真是好样的。”
他把青花瓷碗掷地有声地扔在矮脚茶桌上,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摆驾离开延禧宫。
看着被摔的甜汤撒了到处都是的桌子,尔殊完全摸不着头脑,没想明白他怎么生气了?
她也没惹他啊!
一直站在门外的芸桃与小庆子这时走进屋内,然后给尔殊行礼,看见罗汉榻上的矮角桌被甜汤弄脏,小庆子赶紧喊来小宫女们进屋收拾。
这时芸桃紧张问着自家主子,“主儿,您和皇上怎么了?他气呼呼离开了。”
尔殊两手一摊,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就聊着天,他就生气了。”
“主儿,你们聊了什么?”小庆子直觉是主子不小心说错话了。
尔殊回答:“就聊咱们喝的养生甜汤啊,然后说到这汤对女子是大补,对月事、产后都很好,他就突然生气了……”
小庆子突然掩嘴笑了,“主儿,皇上是真男人,您这么说皇上肯定忌讳。”
“我也没说这汤男人不能喝啊,我只是强调对女人特别好!”尔殊说得一脸无辜地回答,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庆子:“可皇上不知道呀。”
尔殊觉得无所谓,“那是他的问题,自己不问清楚就乱生气,还把我的汤给摔了,浪费我的心血。”
说着小脾气就上来了,她骂道:“他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话一出可把小庆子与芸桃吓坏了,两人赶紧看了看周围,见收拾的宫女都已经出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芸桃:“主儿,你怎么能说皇上是猪呢!”
小庆子:“主儿,可不敢这么说!这是大不敬。”
哼了一声,尔殊并没觉得有错,怪就怪弘历心眼小!
而且他八成是有更年期,阴晴不定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最好以后都不要来她的延禧宫了,她伺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