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春宫给皇后早请安后,妃嫔们就开始议论钟粹宫昨夜有宫女吊死在院中的事。
乍闻其事,尔殊差点没把手里端着的茶碗打翻,她有预感死的是沫儿。
很快在嫔妃猜测该宫女死因时,皇后给出了答案:“早晨,高贵妃派人来禀告死的是传膳宫女沫儿,因连日来用玫瑰粉害贵妃反复起疹之事被揭发,畏罪自杀了。”
话一出来有人惊讶,有人惊惶,金佳·晚意突然叫了一声,大家纷纷看向她,只见左手她捂着嘴唇,右手忙乱地放下茶碗,原来是不小心被茶烫了嘴。
尔殊知道金佳·晚意那是慌了神的表现,沫儿死了,她担心自己会暴露!
只是可惜沫儿死了,没能揪出金佳·晚意这个始作俑者,不然她这会儿也不能安然坐在这里同她们喝茶聊天了。
这线索断了,再想将她揪出受罚就难了……
也不知道高玉柔怎么搞得,说好的一起抓现行,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让沫儿死了?
她必须要去找她问清楚!
从富察皇后那儿跪安后,尔殊与芸桃直奔钟粹宫,一进正殿的西稍间便看见高玉柔病弱地半靠在在床榻上,迦南正跪在地毯上给她喂药。
“请高贵妃安。”尔殊双手交握身前,双腿微屈,弓腰半蹲福身行礼。
见尔殊来,高玉柔微微颔首回礼,并笑着向她招手,迦南退到一旁搬来圆椅给她坐下。
“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尔殊关切地问。
高玉柔白着嘴唇只是简单回答一句小毛病,反而她身边站着的迦南替她打抱不平。
“还不是沫儿把自己吊死在院里,主儿一早开门就看见了,受到了惊吓,太医刚过来看过,喝了镇惊安神的药这才好多了。”
尔殊面露担忧叮嘱着:“那就好,被吓到可得好好养一阵了,这些时日可千万操心劳累。”
“好好好,看把你急的,我会养好我自己的。”高玉柔微笑安慰着。
顿了顿又接着对尔殊说,“你来应该是为沫儿的死吧?”
尔殊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我昨个儿下午忍不住向沫儿问责,那丫头胆子小不经吓很快就全招了,本来打算今天将人交给皇后处理,谁知道她会畏罪自杀。”
说着高玉柔还偷偷观察尔殊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异常又继续说,“在她房里发现了一封认罪书,你可以看看。”
她抬手向迦南示意,迦南从床旁梳妆台的红漆木盒中取出一方折纸交给尔殊。
接过折纸打开仔细阅读,这上面实实在在交代了沫儿给高玉柔下玫瑰花粉的全部经过,但让尔殊疑惑的是里面只字未提金佳·晚意这个背后指使者。
“她怎么没供出金贵人?”她下意识把问题说了出来。
高玉柔也赶紧附和,“可能是怕金佳·晚意会报复她家吧。”
说着她又佯装起愧疚之色,“抓不到金佳·晚意真是可惜了,都怪我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尔殊淡淡一笑没有搭话,高玉柔眼底藏着的狡黠之色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这是在跟她演戏呢!
看起来沫儿之死,就是高玉柔的杰作!
而高玉柔不愿对她说实话,怕是不想她再管这件事,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枉做好人。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法子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高玉柔点着头,突然就泛起了困意,尔殊知道自己该走了,随即嘱咐迦南好好照顾她家主子,然后起身离开。
刚踏出钟粹宫门口,尔殊迎面撞见珂里叶特·海晴,将人先后抚鬓行礼,寒暄几句后她便离开。
一路上她虽然疑惑一向与金佳·晚意交好的珂里叶特·海晴怎么会来钟粹宫拜访高玉柔?
但既然别人不想她干涉其中,那她绝对不会去摊这趟浑水!
她就继续吃喝玩乐摆烂度日,笑看她们几个把戏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