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扭曲得像方便面一般,尔殊知道自己中招产生幻觉了,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想从床榻上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变得绵软无力,她站不起来了。
“芸桃……芸桃……”她朝门外喊去。
门一下就被打开,芸桃慌张进屋往她的方向来,“主儿,你怎么了?”
她向芸桃伸手,有气无力说道,“快扶我出去,我好像中毒了。”
“啊?”芸桃惊讶一声后,立刻抬起尔殊的手揽在肩上,接着弯腰揽住她的细腰,将人撑了起来,最后往门外走去。
出了东配殿,一阵恶心感从胃部涌了上来,她靠在门边干呕起来,芸桃见状非常着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主儿,你没事吧?”
摇了摇手,尔殊靠在门边大口喘着气,有新鲜空气她感觉好多了,就是口很干。
“芸桃,我想喝水!”
“好,我这就去给您拿。”
一溜烟人就跑进东配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茶壶和茶杯,她将已经倒满水的杯子递给尔殊,尔殊立刻接过两口就喝完了。
接着她又将杯子伸向芸桃讨水,芸桃立刻提壶倒水,她又将水一饮而尽……
好几杯水下肚了,她还是觉得好渴,杯子喝水不解气,她直接抢过芸桃手中茶壶对嘴吸吮起来,一壶水喝完了,她才稍稍觉得嘴里没那个干了。
“主儿,你还好吗?”芸桃一脸担忧地为尔殊擦着嘴角水珠。
尔殊缓了口气后,看一眼周围的景物,已经没有扭曲的情况了,但是身上还是有些难受。
“舒服一些了,就是有些头痛,口干,浑身乏力。”
“我去给您请太医。”
芸桃说着也不给尔殊回答的机会,转身就跑没影了。
靠在墙边的尔殊向芸桃伸着手,欲哭无泪哀嚎,“我没说不让你去啊,你至少把我送回正殿再走啊,我腿软走不动啊……”
人已经跑没影了,她只好转头将目光从大门移到正殿,想着自己要不要趴在地上爬过去!
但是这要是被宫人撞见,她这面子真是要碎一地了,最后她还是决定靠在门边等芸桃。
看在门边西北风喝了快半个小时,云桃终于带着太医回来了,她差点没哭出来,“桃儿,你终于回来了。”
芸桃赶紧冲到她身边,关切询问,“主儿,你怎么了?是哪儿又不舒服了吗?”
李太医与陈太医也赶到她们面前,正欲行礼被尔殊摆手打断,她接着对芸桃说道,“风太大,一个人的夜里太寂寞,快扶我回正殿。”
芸桃立刻将尔殊扶回正殿,直奔东暖阁罗汉榻上才将人放下。刚一坐下来,尔殊就看见陈太医与李太医都进来了,出于好奇她问:“怎么是两位太医一起来看诊。”
陈太医恭谨回答,“后宫规矩,给嫔妃看诊需要两位以上太医一同协助诊治,如果人手不足一位太医也是可以,但看诊是必须由两名以上宫人陪同,屋内不可关门。”
尔殊惊讶于还有这规矩,怪不得平时看诊的时候太医身边都会跟个小太监,太医还会要求必须有宫女在场,原来是宫规啊。
这规矩一看就是为了防止妃嫔与太医私通的,防得这么严密,还有人监视,想来影视剧里太医与嫔妃厮混,给皇帝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在现实清宫里不可能发生……
“娴妃娘娘,可以看诊了吗?”李太医出声询问。
尔殊回神后,立刻将手放在茶桌上,示意太医们可以诊治了。
将随身药箱从肩头拿下放在罗汉榻上,李太医打开药箱取出丝帕垫在她的手腕上,接着开始为她把脉。
李太医皱着眉头问,“娴主儿,您脉象紊乱,可是吃了什么药?”
尔殊摇了摇头,“我没吃什么,就是睡觉睡到后半夜感觉口干舌燥,头痛恶心,看事物有些扭曲。”
“这听着像是水银中毒。”陈太医摸着下巴说道。
尔殊下意识否定,“我宫里根本没有水银。”
“那您除了刚才那些症状,是否还有乏力颤抖的情况?”陈太医又问。
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尔殊点头,“的确脚使不上力气。”
陈太医:“那便是水银中毒较轻的症状,若是中毒严重可口唇起泡,齿龈出血,胸闷气急等症状。”
尔殊皱着眉头,想着她在东配殿也没看到流动银色物体啊,她是怎么中毒的?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李太医开口说道,“陈太医行医经验丰富,一般不会断错,娴主儿若是不信,我们可先开一剂解毒汤,您服下确实中毒症状缓解,后面在接着服用。”
“李太医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在想,我怎么中毒的事,不好意思让你们误会了!你们是太医,肯定比我会看病,我相信你们。”尔殊连忙笑脸说道。
一边收拾着药箱,李太医一边说道,“那微臣就先下去开方,药好了御药房自会送来。”
“有劳太医了。”尔殊颔首后,看了一眼芸桃,芸桃立刻取来银两递给两位太医。
“大晚上有劳二位了看顾我们家主儿了。”
两位太医行礼谢赏后,提着药箱便往殿门口走去,尔殊突然大叫一声,“坏了!”
芸桃吓了一跳,忙问:“主儿,您怎么了?”
“我才住这么一晚东配殿就水银轻中毒了,海晴之前一直住东配殿,她肯定也中毒了呀。”
尔殊急得从罗汉榻上起来,怎料腿脚无力差点摔跟头,还好芸桃扶住了她,还将她扶回罗汉榻上坐好。
她赶紧拍着芸桃的手臂说道,“桃儿,快去拦住两位太医,海晴也需要看诊解毒。”
得令,芸桃赶紧跑去出去追两位太医去了……
不一会儿,陈太医与李太医带着疑惑又回来,尔殊赶紧解释,“烦请两位太医帮海贵人也清一下脉,我怀疑她也可能水银中毒了。”
一听是身怀皇嗣的海贵人可能中毒,两位太医觉得怠慢不得,陈太医立刻问,“请问娴主儿,这海贵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