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非雁出来时只听得石小田厉声教训仝池:“他是你姐夫!今天的事你先动手就是你错了!你以后再敢打他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还有!以后你再不许和我顶嘴!”
商非雁从爸爸房里出来,仝池气鼓鼓的瞪他,像小孩一样,还没听完大人的训斥就跑走了。
整个客厅只剩得商非雁和石小田,整个屋子也安静得只能听到爸爸的咳嗽声。
石小田不看他,红着眼用力抹了把泪痕,越过他去看爸爸的情况。
奶奶在屋里小声数落她:“你们俩这日子才过了几天?这就开始干架了以后还得了?我看啊,你俩压根就不合适!等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赶紧打发他走!”
屋外的商非雁一顿,什么七七四十九天?他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结婚冲喜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也好,这样倒也合了他的心意!
他才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种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更不想一辈子接触这些山野村夫!
商非雁气得抬脚就走,他们以为他会合了他们的心意吗!还七七四十九天!他一秒都待不下去!
出门后,商非雁跟着别人踩出来的路走,可约莫走了有俩小时他就有些后悔了。
此刻的他饿得前胸贴后背,脚上的水泡越走越火辣辣的疼,他想起石小田做的饭菜,想起石小田给他烧的泡脚药水,想起石小田今天哭红的双眼,想起爸爸在房里咳出血却低声交代他不要让小田知道。
他心软了。
他站在山野间,吹着山间的冷风,有点想回去了。
忽然,他的耳里传来他名字的回响。
“商非雁……”
山谷间回荡着石小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回荡着。
商非雁对自己的小孩行为嗤之以鼻,他摸了摸鼻子,回身往原路走。
可走着走着,他哪里还看到什么路,周边都是密密的树木,灌木,几乎和他人一般高的茅草。
看到天色暗下来时,他有些着急了。
他急急往山下跑,刚才明明就是这个方向传来的石小田的声音。
可天色越来越暗了,他的脸也不知被锋利的草划伤了多少,可他满不在乎,他现在只想看到石小田!
商非雁的自尊心,到底是放下了,他朝着山谷用力地喊了一声:“石小田!你在哪!”
不远处的石小田奔跑着穿过树丛,在看到商非雁的背影时,一张被划出了十多道血痕的小脸喜出望外。
“商非雁!”她朝他边喊边跑过去。
商非雁刚回头寻她,石小田便重重扑到他怀里。
“你可是让我一顿好找!”石小田松了口气。
商非雁被她抱着,浑身僵直,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低头看了眼她,她的脸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被草片划拉出的血痕,他有些自责,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脸,石小田却忽然捧着他的脸问:“你的脸怎么这么多伤口?痛不痛?身上有没有受伤?脚还好吗?饿不饿?”
商非雁盯着她认真的小脸,羞愧得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担心他!还出来找了他一下午。
“天快黑了,咱们下山吧!”商非雁转移话题,哪知石小田紧紧将双手扣在他的脖颈上,澄澈如水的眸子异常认真的盯着他。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商非雁左看右看,硬是不敢看她。
石小田的心都要跳出心口了,可她仍然盯着他看,嘴里还低低地说:“你看我。”
商非雁的喉结不由自主地蠕动了一下,蒲扇般的眼睫毛不再晃动,褐色的眼眸挪向她的脸,她那双干净的杏眼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妩媚,睫毛又弯又翘,小巧的鼻子透出的温热气息在他脖颈间煽动,柔嫩如樱花瓣的唇又纯又欲。
石小田踮起脚尖,缓缓的,慢慢的,以一种令人抓心挠肺抓耳挠腮的速度将嘴唇凑上前,商非雁大气不敢出,心脏早跳乱了节奏。
石小田那柔柔软软的唇,蝴蝶吻花般的吻了他的唇角。
刹那之间,商非雁只觉山风四起,树木摇晃,树叶沙沙作响,像极了他那颗乱了的心。
而石小田又何尝不是……
她盘在商非雁脖颈上的双臂绷得僵直,小脸羞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她就不应该听奶奶的,看商非雁这默不作声的模样,肯定是没原谅她。
石小田失落的咬了咬下唇,一双眼干净得像天山上澄澈的湖水,她尴尬地将手从他脖颈上移开,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商非雁盯着她的脸,顺着她的脸颊看向她的唇,她皓白的牙齿微微含咬下唇,下唇被她咬得发红,那天第一眼看她的时候并不觉惊艳,可现在看她,她仿佛又甜美又可口。
不一会儿,天色几乎全暗下来,山谷间传来一些嘈杂的声响。
“小田!非雁!”是奶奶的声音!
石小田心头松了口气,终于有人能缓解这尴尬的氛围了!
“奶奶来找我们了!我们回家吧!”石小田眨巴着一双大眼看他,眼睛忽闪忽闪的,不住地骚动他的心弦。
商非雁不说话,静静看她,灼热的眸子像天使俯视人间般散发着光芒。
石小田像是做错坏事的小孩,细细的手指扯起他的衣角,她的声音弱如蚊蝇:“对不起,原谅我好吗?我们回家吧。”
商非雁心头颤动,顺着她的话回了个:“好,我们回家。”
石小田抬起头,眼睛一亮,立刻回身朝奶奶的方向喊:“啊奶,我们在这里!”
石小田话落就要朝奶奶的方向走去,商非雁忽然拉住她的手,他说:“今天…我太着急了,不仅吼了你,还说了那样恶毒的话,对不起。”
石小田回头看他,商非雁立马松开她的手,耳根红红的越过她往奶奶的方向走。
石小田看着他的背影,侧头偷笑。
回到家,爸爸正在炒菜,油烟呛得他一直咳嗽,商非雁比石小田更快一步的去厨房。石小田则被奶奶拉进屋子里。
爸爸看他从来没拿过锅铲,赶忙挥手让他别捣乱。商非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进门去找石小田。
卧室里没有石小田的身影,商非雁想来她可能在奶奶房里,便快步走去,可走到奶奶房门口却听到屋内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