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非雁,你好,我是石小田。
十年前没能和你好好打招呼,我总是很遗憾。
可惜我的名字很普通,我没办法用太好听的形容词来对你描述,但我记得你的介绍,你说:我叫商非雁,非同一般的非,雁南飞的雁。
你总是问我,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总是支支吾吾的躲着你,今天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告诉你。
从你满身伤痕跌进我的怀里,从你询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才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季黎才喜欢你的哦!因为你当时脏得跟个叫花子一样,浑身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一点好来。
可我就是喜欢,满心希冀,心底开出花的喜欢。
可我也知道,你终究是要走的。
十年前你因为玉佩和我吵架要下山,我去找你不是因为阿奶让我去找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走对下山的路,找到你以后我偷偷跟在你身后,直到看到你很着急,很着急的呼喊我的名字。
我第一次吻了你,不是因为阿奶要求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贪恋的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多留一天也好。
可我没想到,你这一留,就是5年。
你会在春天为我的竹帽编上一圈鲜花,在夏天为我的竹帽覆上绿叶,在秋天为我的竹帽编上两只兔耳朵,在冬天会重新熬夜为我编上一顶崭新的竹帽。
你的爱,足以滋养我石小田这一生的苦难。
5年前,我们没能好好告别,我其实并不想不欢而散,因为我们相遇的那天美妙得离奇。
昨晚,就当是我们之间美好的告别吧!
商非雁,再见,请记得有一个叫石小田的女孩曾出现在你的世界。
————
石小田走了,留下的信件连个落款也没有。
商非雁浑身颤抖,下唇被自己的牙齿咬得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信纸上。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重新来过!
他明明都已经放下了,5年前的事情他不追究了,他们的关系也和程灿阳解释过了。
为什么非要走,为什么又要丢下他一个人!
商非雁跌坐在地,偌大的屋子,只剩得他低低的啜泣声。
高崇在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见商非雁下来,给他发信息也没见回,仆人又说一早上都没看到石小田,他隐隐约约有些担心。
高崇小心走上二楼,楼上只有竹编室的门开着,而商非雁正背对着他坐着,手中似乎是在把玩着什么。
平日里商非雁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竹编室,连他都不例外。
这房间总是神神秘秘的,高崇也只当商非雁是在无聊消遣,可当他现在看到满墙精美的竹编工艺品还有那些编织得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时,他不由得在心底生出赞叹来。
“先生,您没事吧?夫人呢?”高崇小心打探。
“你去查查夫人有没有乘坐公共交通的记录,没有的话查查她最近在哪住。”商非雁的声音和平日里那般冷冽。
高崇心知,夫人这是跑了!
高崇疾步下楼打电话,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石小田刚下飞机就打开了手机,商非雁只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而仝池则给她打了几十通电话,留言有十多条。
“阿姐,刘阿姨说你一早拉着行李箱出门!你去哪了?!”
“你是不是和商非雁吵架了?”
“阿姐,我很担心你。”
“阿姐,你看到消息回我好吗?”
石小田用力吸了一口气,又用力吐了出来。
她虽然心里并不想怀疑仝池,可她仍是留了个心眼。
石小田回复道:“我和朋友出来旅行了。”
石小田为了做戏做全套,还特意给他发了张机场厕所的照片,配文:“蹲坑中……”
仝池盯着手机看,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回了她一句:“好的。”
不一会儿,仝池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立刻给她发消息质问:“你是不是和商非雁去的!这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没安好心!成天打你的主意!”
石小田看着商非雁几个字,终究是没有回他。
而这头的仝池,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收到石小田的消息。
石小田乘坐机场大巴来到市区汽车站,从市区汽车站坐到县汽车站,最后乘坐城乡结合公交来到了十年没来的外婆家。
石小田拖着沉重的大行李箱敲开了邻居吴婶家的门。
“吴婶,好久不见,我是小田,这是给你和吴叔带的礼物。”石小田将手上的两个礼盒递给吴婶。
因为石小田早上赶飞机很匆忙,在商非雁的衣帽间里随意穿了条昂贵的黑色A字半身裙和昨天的那双黑色高跟鞋就走了,回家收拾东西时也没把这身昂贵的衣服换下。
这会儿吴婶和吴婶儿子看着她,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吴婶。”石小田又笑着打招呼,吴婶连忙招呼:“当真是小田啊!我都快认不出了!当年你才这么点高。”
吴婶有模有样的比划她的身高,吴婶的儿子则是红着脸帮石小田把行李箱拿进屋里去。
“我脱掉高跟鞋也没比当年高多少。”石小田又是笑,再看到吴婶依旧是很亲切的。
“吴桐,这是你小田姐,快叫人!”吴婶立马给她介绍她戴着眼镜的儿子。
“小田姐好。”吴桐看上去年纪不大,18、9岁的模样,有些羞涩。
“你好,上次见你你也才这么高哦!”石小田也大概比划了一下,实际上她也记不太清了,只是学着吴婶比划。
进了屋,吴婶赶紧招呼石小田落座,吴桐也是热情的给她倒水。
“小田你这次回来是?”吴婶把洗干净的葡萄端到石小田面前,石小田看着葡萄微微有些失神,可嘴上仍答道:“想外婆了,回来住一段时间。”
“那个……你老公……”吴婶有些欲言又止,石小田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分手了。”石小田答得很干脆,并没有忸怩,也没有悲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