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给我滚！”
“滚滚滚！滚滚滚！”
“成天腻歪不嫌腻我都看腻了！”
爸爸伸手把石小田推进商非雁怀里，商非雁收到爸爸的眼神，立马将石小田单手抱进怀里，手臂如钢筋般勒得她紧紧的。
“你松开！”
石小田推搡商非雁，脸色有些愠怒，她真不知道商非雁留在这有什么好的！他难道还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成！
“你这辈子也别想推开我，你老公我坐如钟站如松，风雨不动安如山，你就是推不开躲不掉，你气不气？气不气？我就让你气！”
商非雁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一张帅脸上写满了傲娇两个字。
石小田别开头，嘴角向上牵动一下又迅速故作冷淡抿唇收起。
商非雁将石小田抱到楼梯间，也不管石小田怎么想，将石小田抵到防火门背里。
逼仄的空间让两人的鼻息贴得很近，石小田微微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商非雁也不说话，就只是贴着她，看着她。
商非雁粗重的鼻息撩拨着石小田的睫毛和细软的皮肤，她低下头，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老婆，你看我。”
商非雁的气泡音软软的，带着几分蛊惑。
石小田偏是不敢再抬眼看他，她刚说了这么绝情的话，若是按商非雁以前的脾气秉性，肯定要跟她吵架的，她希望商非雁走，商非雁不该跟她过这样的苦日子。
“老婆，你看看我，嗯？”
商非雁用下颚轻轻抵在石小田的额心上，迫使石小田抬头看他。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你不是我的天命所归，我们不过是临时凑到一起，刚刚好……”
不等石小田说完，商非雁吻住她的唇。
“刚刚好我爱上你了而已。”
石小田怔怔的抬眼看他，商非雁的眸子就如灿烂的星河般璀璨生辉。
他们平日里的确腻歪，但两人从来没有用直白的话语向彼此表达过爱意。
“石小田，我爱你。”
商非雁的声音如水般温柔，像刚烧开的热水被他倒进杯中帮她吹到适合的温度，再把杯子递到她嘴边，而温热的水顺流而下，温暖她的整个心窝。
石小田自认长得不算太漂亮，身材一般，高中辍学没什么学历，笨手笨脚的也没一门吃饭的技艺，甚至脾气有时也不太好。
她到底是自卑的。
她知道。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凭什么能够承受商非雁的爱意。
她也不是没想过让商非雁走，可自年前出了莫冬那件事以后，商非雁别说提起回家的事，就是对她说话的声音都大不了一点，有时明明他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却仍想着问她累不累。
他爱她入骨入髓，不肯让她吃上半分苦，从前她的手心满是茧子，商非雁和她在一起以后她手心里的茧子都没了，她还长高了两三厘米，胖了好几斤，商非雁真的有在好好呵护她、爱护她。
商非雁的爱就算不用言语表达，也已经满溢成江河湖海了。
石小田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的咬了咬下嘴唇，柔柔软软的手臂攀附到商非雁的脖颈上。
感受到石小田的拥抱，商非雁本来还有些担忧的神色徒然柔和下来。
“你啊！别总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扛。我这个人从小没有感受过父爱，阿爸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我也把阿爸当成我最最重要的父亲，哪有儿子看着父亲……”
商非雁没有说下去，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商非雁侧头在石小田的脖颈上温柔的吻了吻，想起石小田刚才在楼下那些狠心的话语，心尖酸酸涩涩的。
“老婆，你以后不许再说出那样的话，我早就决定好这辈子和你在一起，抛却功名利禄、抛却万贯家财、抛却前半生的羁绊，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
“所以……不要赶我走。”
“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
石小田趴在商非雁的肩头，鼻子塞塞的，眼眶红红的。
“对不起。”
石小田的声音如蚊蝇般大小，又委屈又自责，商非雁心头最后那一点气顿时烟消云散。
“我让外公外婆帮忙找了海城那边的专家，病例已经发过去，明天上午就会有人来接我们，我们坐飞机过去很快的，估计中午就能到。”
商非雁对石小田这么说，本意是想让石小田放心，可石小田抬头看着他，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对不起，我让你求人了，你明明说过家里人对你都不好。”
石小田抽吸一下鼻子，声音哽咽。
“外公外婆和别人不一样，我倒是觉得……外公外婆明天见到你，会特别特别喜欢你。”
“为什么呀？”
“软软糯糯的，就是招人喜欢，我也喜欢。”
“难怪阿爸总说你嘴贫。”
“只对我老婆贫。”
此时，病房里。
爸爸捂着胸口一疼，他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撑着身子从病床上起身，一路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往卫生间。
进到卫生间，爸爸捧着胸用力咳嗽一声，一口黑红的鲜血从他嘴里咳了出来！
鲜血的量很大，溅得四处都是，爸爸慌慌张张的站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接着一捧又一捧的清水漱口。
红色的水如注般从嘴里吐出来，爸爸扶着盥洗台，继而又咳了一声。
再次咳出一口鲜血……
他回想起在县人民医院时非雁和小田吵架，他们说他还有两三年可活，可第二天他们就把他送到了市人民医院，而且这三天以来小田拿着病例和检查化验单一大早出门到晚上才回来，每次回来都很疲惫，还总是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非雁今天出门时很不对劲，小田的神色也很不对劲。
他……是不是……就剩这几天了。
在商非雁和石小田回来之前，爸爸打开花洒把一地的鲜血冲洗干净。
他的眼神很恍惚，但他仍旧聚精会神的看了几遍角落，确定没有血迹以后这才开门出去。
商非雁和石小田这会儿刚才屋外回来，看到爸爸不在病床上，吓得赶紧跑进来找他！
“阿爸！你怎么也不喊我！”
商非雁略有责怪，更多的是责怪自己。
“没事，我能走，你去休息，我走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