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蔑视着陈严,眼底尽是不屑。
陈严,不过是青州市的执行长而已。
联盟总署由三洲十二国组建,有四大总署:刑事执行署、军事指挥署、监察署、信息素研究署。
青州只是其中一隅之地。
龙天孝身为联盟总署军事指挥署的副署长,权势何其之大,竟然在青州市遭受如此折辱!
“请便。”
陈严丝毫不惧。
更无向龙天孝俯低求软的意思,甚至没有与龙天孝商量的意思。
龙天孝:“………”
他沉默着离开了执行署,步履生风。
湛蓝色的瞳孔中戾气升腾,深邃的眼眸中寒光四射,金色的长发下神色肃穆凝重。
十年前,他本是执行署的一员。
也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任执行审判长的候选人,但遗憾的是,他在黑色沙漠的任务中,断了右臂。
执行审判长代表全球最高战力,是执法者,是审判者,是裁决长。
亦是绝对的能力者。
黑色沙漠之后,他彻底的失去了成为下一任执行审判长的竞争机会。
他被转到了指挥署,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指挥署副署长的位子。
可执行审判长的位置,依旧是他心之所向。
*
寸山。
黑沉的夜色下,旖旎的灯光如彩墨,在璀璨星光的天际中拉出一道绚烂的帷幕。
水池旁放着舒缓轻松的音乐,在寸山的后花园里布着晚宴,红布铺盖在长桌上,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果盘与红酒,还有几束白色蝴蝶兰。
“沈先生,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以后有用得到我陈严的地方,但说无妨。”
陈严含笑着举起红酒杯,与沈青恩的杯壁碰了个脆响。
沈青恩抿唇,细颈微仰,红酒顺着咽喉吞入腹中。
今日是阴历一月初一,寸山在往年的今日都会摆宴,饮酒做兴。
从前只有寸山的人,但今年多三位。
司焕、裴听肆和陈严。
彼时,司焕正穿着舒适的牛仔衣,休闲慵懒的走来,他手中端着一盘果盘,薄唇含笑着将果盘递到沈青恩的面前。
“老婆,啊~”
他用银叉叉起一块草莓递到沈青恩的唇边。
秀美的唇形微张,将草莓含了进去。
司焕旋即将果盘放在桌上,只手搭在了沈青恩的肩膀上,臂弯内扣,将沈青恩往怀中揽近了些。
“焕哥焕哥!”
裴听肆端着香槟递到司焕面前,司焕只手接过,笑道:“cheers!”
裴听肆咕噜咕噜将酒吞入薄唇中。
陈严:“………”
司焕缄默片刻,看向陈严叮嘱道:“我觉得一会还是把他绑起来比较好。”
陈严点头表示认同。
二人眼神交汇时,酒庄的仆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与沈青恩敬酒。
杯壁相碰时,对方的杯子比沈青恩矮了一截。
几杯红酒入喉,沈青恩的眼尾染了几分酡红,清冷的脸上笼起薄红,流畅锐利的轮廓在昏黄色的暖灯下柔和起来。
白皙修长的脖颈在仰头喝酒时,红色的吻痕煞是惹眼。
喝了酒的缘故,沈青恩唇红齿白,唇瓣上被酒珠湿润,醉眼迷离。
司焕笑着端起酒杯起身与寸山的人敬酒,颀长的背影盖住了沈青恩,将他埋入身后的阴影之下。
“各位,我老婆外冷内热,每次他压榨员工的时候心里都愧疚的不行,哭唧唧的扑我怀里忏悔。他不太懂表达,但各位的辛勤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这杯我替我老婆敬各位~”
司焕娴熟的与寸山的人敬酒。
寸山上下的仆人尬笑着不敢反驳,他们望着半垂着眸子,坐在沙发上的沈青恩,实在是难以想象司焕口中的“愧疚到哭唧唧扑怀里”。
光是想象画面,都吓的直冒冷汗。
酒过三巡后,仆人渐散。
司焕坐到了沈青恩的身侧,望着眉眼惺忪的沈青恩,忍不住用手指挑逗着他的下颌。
“乖乖,喝醉了?”
司焕语气轻浮,琥珀色的瞳孔与沈青恩对视时,倒影出沈青恩绝美的侧脸。
此刻,周围的一切都虚浮了起来,幻成涣散光圈。
瞳色狭隘,他们的眼中只够装下彼此。
暧昧的气息借着缕缕月光,丝丝掺入。
“没有。”
沈青恩的吐字清晰。
“来吧老婆,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司焕凑近沈青恩。
一道醉醺醺的嗓音打破了暧昧氛围:“焕哥焕哥!我也要抱!”
裴听肆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司焕奔来。
陈严立马起身拉,但手落了空,没能抓住。
砰!
裴听肆被司焕一脚踹开,往后倒时正中陈严怀中。
裴听肆精壮魁梧的身体撞在陈严的怀中,陈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才扶住了他。
裴听肆一脸受伤的看着司焕,“焕哥!!!”
司焕:“已婚,勿扰。”
沈青恩将司焕搭靠在他脖颈上的手推开,“我不介意。”
“就冲着老婆对我这莫大的信任感,我更不能让老婆失望才是!”
司焕伸手搂住了沈青恩的腰,指节用力到陷入肌肤,强势的将人拥进怀中。
“一会我好好的回报老婆信任~”
司焕唇角漾笑,凑近沈青恩的耳廓,徐徐的吐着温热气息。
裴听肆:“……”
他咬紧后槽牙,回身望向矮了半截的陈严,一脸委屈,“我不是焕哥最爱的人了吗?”
陈严:“肯定点,你不是。”
裴听肆:“不行!我要争宠!”
他要挣脱陈严的怀抱,再度朝司焕扑过去时,陈严主动松开了他。
陈严用极度不耐烦的语气道:“别逼我扇你。”
裴听肆瞬间乖了。
养尊处优的裴大公子,没人敢对他动手。
裴老爷子出了名的疼孙子护短,没人敢轻易承受裴老爷子的怒火。裴听肆从小是横行无度的存在,直到他有了一个未婚妻后。
他成了有劲没法揍,还要当贴身保镖,甚至挨打还会被裴老爷子拍下来发朋友圈,让各方祝贺他们家的宝贝孙子接受了“爱情的洗礼”。
“沈先生,司先生,我先回了,执行署还有些事。”
陈严颔首告退。
裴听肆呆愣在原地,“焕哥,收留我!”
他拜托拜托的双手合十,泪眼汪汪的像个虔诚的信徒。
司焕从薄唇中轻缓的吐出一个字:“滚。”
裴听肆:“……”
他哭唧唧的咬紧后槽牙,追着远去的那道背影。
一边追一边骂:“破藤蔓,你要和我爷爷告状我撕了你啊啊啊啊!”
“破藤蔓!你等等我!”
“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