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焕哥?你昨晚去做贼了?”
裴听肆紧紧地盯着司焕下颚到锁骨处的红痕,寻思就算看不清路也不至于被摔成这样吧?
“昨晚遇到登徒浪子了,差点被糟蹋了。”
司焕挑眉望向身侧的沈青恩,意有所指。
沈青恩面色一僵。
司焕托着下颌轻啧,“摁着我就是一顿抓一顿亲,到底谁是小猫啊?”
沈青恩:“……”
裴听肆越听越不对劲。
最后他望向沈青恩,一本正经,“嫂子,寸山有边台这事你知道吗?”
裴听肆“唰”一下从位子上蹿起来,他朝着沈青恩拍拍胸脯。
“嫂子,这点小事轮不到你出手,我保证替你手撕了那登徒浪子!”
沈青恩脸色愈发难看,抿唇不说话。
冷白的肌肤下,唇角撕裂开留下的红印比昨日的还要明显几分。
他薄唇内含着冰块,舌尖滑转间冰块搅动,发出牙齿碰撞的脆响。
司焕狭长的凤眸落在沈青恩微鼓的腮帮子上,“昨晚,真是令人甘之如饴的一夜啊~”
沈青恩:“……”
他起身从沙发上站起,透白的脸上掀起一片薄红。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陈严救出来吧。”
撂下一句话后,沈青恩用冷毛巾敷着薄唇离开了。
裴听肆一脸懵的看向司焕,“焕哥,陈严都被绑架一天了,会有危险吗?”
司焕搅动着小米粥,“现在应该还活着,晚上就不好说了。”
裴听肆:“不行!”
他激动的一拍桌,连着碗里的勺子都颤了一下。
司焕眯着眸子望向裴听肆,一副我就知道你很关心他的样子。
裴听肆:“我才不关心他!我只是因为婚还没解除他就死,传出去别人要说我克妻了!以后那些omega还怎么敢和我结婚?”
司焕静静地看着裴听肆,用眼神说:你编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
裴听肆咬着腮帮子,重新坐了下来,他埋头喝粥,一言不发的。
司焕吃好后,悠哉的迈着步子去了池边,裴听肆立刻放下碗紧随其后。
他趴在池边,望着正要爬上岸的乌龟。
“宝贝儿,好久不见啊~”
他双指夹着龟壳,将小东西从水里捞了出来,放在掌心上,旋即薄唇一扬。
乌龟极有灵性的伸出爪子,也不畏惧,亲切的拨动着他的掌心。
下一秒。
“走你~”
“扑通”
乌龟被丢入水池中,泛起圈圈涟漪。
裴听肆:“焕哥,你怎么把它给丢下去了?”
司焕只手搭在裴听肆的肩膀上,“你嫂子不喜欢它,才把它丢进的水池里。”
裴听肆:“为什么?”
司焕:“为了驯服我,让我乖。”
裴听肆还是不懂,他目露怀疑的上下审视着司焕。
手撕狼群的焕哥都成舔狗了,还不够乖吗?
“你……”司焕深吸一气,轻轻地拍了拍裴听肆的肩膀,“你要学的还很多,陈严得多费点时间了。”
“我才不想跟着他学……”
裴听肆小声嘀咕着,侧目望向司焕时,司焕真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水花涟漪的池子。
裴听肆凑近司焕,猛的意识到了什么,认真的追问,“焕哥,他们为什么要杀死陈严。”
“因为他们想掌控青州市,执行署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司焕淡淡道,语气冷静的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
裴听肆:“执行署是联邦总署的,他敢动手就不怕联邦总署武力围剿吗?”
司焕:“总署的武力围剿只会适得其反,制服暴乱必将有无辜群众遭殃,届时执行署会成为众矢之的。”
“何况他们手里还有药剂。有药剂,就会有信奉者,没有会拒绝权利的诱惑。”
真敢对执行署下手的人,一个初哥远远不够。
所以,他们想拉Enigma入泥潭。
有Enigma坐镇,就算是联邦总署最后真的选择了武力制暴,也会成为一个持久战。
这就是他们绑架陈严,与沈青恩见面的原因。
裴听肆挠挠头:“可是……那药不是有副作用吗?”
司焕:“也有希望。”
他仰头望着太阳,用掌心遮住着刺眼的光线,细小的指缝中透入一缕光映在他的鼻尖,将他的痣映红。
旋即,他缓慢的展开五指,脸上映出一道黑色手影,影子遮盖处的地方极小,最后司焕将手拿开,俊逸的脸彻底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光就是希望。
有希望,哪怕是一点点,都足够将人的欲望撑大。
但欲望催化意志后,反对药剂的联邦总署将变成“少数人”,成了螳臂当车的迂腐者。
裴听肆似懂非懂,“那……他们为什么让你也一起去啊?”
司焕直起腰,身姿笔挺。
波光粼粼的水池上映出一道道透白的光,折射在司焕被阴影遮盖住的脖颈上。
“情杀啊~造孽啊~”
司焕颇为头疼的回了别墅。
*
郊东。
黑沉的夜色下,明月高悬。
轮胎摩擦过砂砾,掀起轻尘,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四名拎着探照灯的男人正缓缓走向停在三米外的黑色吉普车。
刺眼的灯光下,沈青恩微过脸,下颌与细长的脖颈线形成钝角,被一片黑影覆盖。
他冷秀的脸上面沉如水,“有机会的话,带着陈严走。”
这句话,是对司焕说的。
也或许是对后座的裴听肆说的。
“我走了,老婆可怎么办?”
“我可不想守活寡,没你陪我多孤独啊~”
司焕戏谑的声音贯入沈青恩的耳廓。
沈青恩缄默着拉开后座车门,修长的腿一跃而下,笔挺瘦削的身影逆光而行,被强光吞噬在黑夜中。
司焕紧随其后迈下了车。
清瘦的身体在肆虐的狂风中摇曳,倏地,一双强悍有劲的手揽上了沈青恩单薄的肩膀。
温暖的掌心轻轻地贴抚着他的胸膛上,那是心脏之处。
一簇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广袤无垠的冰川。
为首的男人将探照灯打在二人身上。
炽白色的灯光下,光影勾勒在沈青恩如刀刻般深邃立体的五官上,黑色的碎发洒在额前,洒下一片阴影,盖过半侧鼻梁。
俊冷的脸上,眉目冷淡。
像是一朵清贵幽冷的雪莲,美的惊心动魄。
沈青恩冷冷的拨开了司焕的手,掐灭了那簇不自量力的火焰。
男人黏腻、令人恶心的目光落在沈青恩清冷的脸上,望的失神。
司焕瞳孔微眯,他精壮的手臂再次搭上沈青恩的脖颈,指尖轻轻地扣着沈青恩的下颚。
宣誓主权式的勾动手指,让沈青恩冷淡的目光偏向自己这侧。
大腹便便的男人这才回神,笑着说:“沈先生,初哥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