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焕:“昨晚叫‘初哥’的男人一心赴死却还要将朝廷南给种下火毒的事告诉你,有点不对劲。”
沈青恩颔首点头,“我知道,但朝廷南的确有嫌疑。”
能让沈青恩中毒的人,并不多。
能压制Enigma,又与他属性相克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准备……”
司焕的语气试探。
“我准备回北川了。”
话音落下,司焕脊背一僵。
他望向沈青恩时眸中幽暗无比,往日的散漫慵懒在此刻被光影吞没。
过了好久,司焕才道:“什么时候?”
沈青恩:“三天内。”
“……”
很明显,沈青恩在躲他。
沈青恩的步子落在了车前,司焕一如往常的替他拉开出车门,指节紧捏着车把手。
沈青恩清瘦的身体进入车座,皮质坐垫下陷,他身形极薄,病弱苍白的脸,像是个极易破碎的瓷娃娃。
司焕替他关上车门,旋即后退一步。
没有纠缠,没有多余的话。
黑色的保时捷从他面前掠过,掀起轻沙,水汽漫过视线。
他垂眸看了看手中并未送出去的龙虾饺,眸色黯然。
*
陈家。
“来~看看你喜欢哪款~”
裴听肆将一群omega带到陈严面前。
陈严:“……”
空气中混杂着许多omega示好型的信息素味,处于易感期状态的陈严的忍耐度已经到达了临界值。
他克制的额角青筋凸显。
昨晚初哥设伏,执行署的很多人都被炸伤了。
裴听肆的车也被炸成了灰烬,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将陈严搂入怀中跳出了车,这才捡回一条命。
易感期下的陈严在烈阳味信息素引诱下,咬了裴听肆的锁骨,粗重的喘息声中,他昏迷了过去。
裴听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加上现在执行署需要陈严,所以他一早就给陈严找来了许多漂亮干净的omega。
“你过来。”
陈严淡淡道。
裴听肆笑眯眯的凑过去,以为陈严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喜欢哪个。
他屈膝半跪在陈严身侧的沙发上,皮质松软的沙发下陷一块,直抵陈严的外侧大腿。
隔着布料的接触,让陈严的耳根微红。
陈严凑身过去,戴着皮质手套的手一巴掌拍在了裴听肆的结实的臀上,还用力的揉捏了一番。
裴听肆:……~?!!!
呆滞、错愕、惊悚、暴怒!
他一下把陈严推倒了,陈严瘦弱的身体在沙发上小幅度的颠了两下。
“破藤蔓!你有病?!!!”
裴听肆一脸难以置信的抓着头发,刚刚……破藤蔓抓他屁股了?
屁股?!!!
裴听肆好久都没缓过神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催促着那群omega走了。
陈严现在不需要omega,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他现在严重怀疑,陈严和家里那老爷子一样糊涂了。
他是Alpha,陈严也是Alpha!两个Alpha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他赶着人走的时候,omega还小声嘀咕着。
“我们是什么恶俗情侣的play吗?”
“有钱人真奇怪,还喜欢绿帽奴这一趴吗?”
“还以为能傍上执行署执行长了呢……”
“白高兴一场,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
裴听肆:???
他立马冲着那群omega的背影大喊着,“啊喂,别乱造谣!我要和你们打官司啊啊啊啊!”
裴听肆抓狂着回去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事——他吃亏了!
凭什么是陈严抓他屁股?
他回到客厅的时候,陈严正蜷缩着身体面着沙发。
裴听肆走过去就捏回来了。
触感不算软,但也不是结实。
是劲瘦中带着柔软。
他再捏捏自己的,面向比陈严要硬邦许多,但手感确实是陈严的比较好。
他几个动作反复后,陈严一把钳制住了他的腕骨。
陈严:“你、发、情?”
裴听肆不解的睁着青色的瞳孔看着陈严,“Alpha不会发情。”
陈严:“……”
他甩开裴听肆的手,独自进了浴室,没一会里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冲声。
陈严薄唇紧抿着,不知道刚刚那些到底算什么。
他想给这段关系命名,但他不能。
裴听肆这个莽夫,从来都不懂感情。
只是一时兴起,或者觉得自己亏了。
冰冷的水淋湿了他的墨发,他的心也渐渐地凉彻下来。陈严出浴室时又恢复了从前那个一丝不苟,冷若冰霜的执行长大人。
……
残阳西沉,在彻底消弥在天际时,整座青州市像是一块被浸染的黑色幕布。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寸山门口,车上赫然映着“青州市执行署”六个大字。
陈严穿着白色的行制服,从车上跃下。
与此同时,黑色的保时捷外,沈青恩背靠在车门上抽着烟,消瘦的身在幽冷的月色下显得孤寂。
微垂的眼帘下,一双锃亮的皮鞋迈入。
“沈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青恩的视线微抬,冰冷的眸子在月光下柔和了几分。
他掀起眼皮,视线扫过陈严的肩膀望向那辆黑色的吉普,只要再往上抬一寸就能看见车窗里的人。
但他掐灭了烟,只手插兜走向不远处的平地。
“沈先生,废楼那次陈某一直想来道谢,但碍于易感期没结束,所以拖到了现在。”
陈严笑着说,神态游刃有余。
“没事。”
沈青恩淡淡道。
“有件事我想和沈先生澄清一下。”陈严说,“不为司焕。”
沈青恩森冷的眸光微亮,他未看陈严,只是淡淡的凝视着远方,冷淡的模样让人瞧不出喜怒。
“我和裴听肆有婚约,娃娃亲的那种,是族中长辈定下的。”
陈严低哑着嗓音短促一笑,“但族中长辈逝世的早,也就不作数了。”
“裴老爷子喜欢我,但裴家……除老爷子以外其他人看不上我。我是八岁被接入裴家,十岁离开。”
“所有人都觉得我一个普通血脉能嫁入裴家是我祖辈积福,却无人知我心高气傲,不喜欢寄人篱下,也厌恶那种轻视的目光。”
“后来我私自出逃,裴老爷子找到我时,我已是执行署一员。”
“当时裴听肆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执行署没人了吗?什么时候破藤蔓也能冲锋陷阵?’”
“很难想象吧……我多年的努力,在别人眼中只是个荒谬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