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伍里双手被手铐靠在茶几旁,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放在他的面前。
裴听肆:“瞧你瘦的,吃白馒头可不行……真男人要吃肉!”
伍里:“……”
裴听肆掰开馒头一边往里塞肉一边说,“焕哥说了,你要是不听话他就把朝廷南打一顿。”
伍里:“主人是Enigma。”
裴听肆:“巧了,焕哥也是,嫂子也是。”
伍里眉头紧蹙。
他成了主人的把柄,成了拖油瓶……
他绷紧脸侧的肌肉,余光在锁落在锐利的茶几角。
陈严双手交叠着进入他的视线,像是看穿了伍里的心思似的挡住了茶几角。
“朝廷南让沈先生饱受火毒折磨十年,抓你是时局所限。如果没有药剂一事,整个朝家都会覆灭。”
他挑起伍里的下颚,目光锐利。
“为你主人赎罪,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伍里说,“好。”
他眸光麻木阴寒,长翅凤尾蝶永远是杀人利器。
他厌倦血腥,但只要是为了主人。
他愿意成为一把杀人的利器。
陈严用钥匙解开了伍里的手铐,“现在,吃饭。”
伍里不说话,只是迟缓着接过裴听肆递来的馒头。
他薄唇微张,正要咬时忽然抬眸。
目光森冷的望着手中填肉的馒头,眼尾微湿。
“要杀谁?”
他淡淡的问。
像是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裴听肆与陈严面面相觑,陈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对北宫了解吗?”
北宫是北川川主的住所。
伍里愣了一下,迟缓着点头。
他去过北宫几次,是为朝天林传达指令。
朱雀与玄武不容,他身份敏感,需要熟悉路线才能潜入。
陈严:“带我们去一趟。”
伍里:“。”
陈严:“药剂横空出世,是斩断Enigma统治链的刀。有必要强调一下,四族在不久后将会达成战略合作关系。”
伍里:“好。”
*
北宫。
伍里带陈严利索的绕开守卫,现在修斯已死,在新川主上任前,北宫就是一座躯壳,兵力不盛。
三人抵达修斯曾经的住所门口时,走廊里忽然闪出一道白色的手电光。伍里立刻攥紧二人的手缩回楼梯间,笔挺的的三道黑影背靠在墙面上,呼吸均匀一致。
清脆的步子迈过楼梯间,进了修斯的卧室。
伍里隔着门缝窥见了那道鬼祟的背影。
是韩冰。
修斯最信任的下属。
他怎么会深夜在这?
三人紧贴着墙根,约莫十分钟后。
韩冰从修斯的卧室里出来,步子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伍里隔着门缝盯着那道背影,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视着他。
韩冰像是察觉了似的,倏地回身望向楼梯间。
眼见着手电正要照来时,三人即刻背墙靠着,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响动。
嘟嘟嘟嘟——
韩冰的手机响了。
一通电话适时打破了诡秘的氛围。
韩冰背身过去。
“是……已经销毁了。”
“嗯,好的。”
“好,我会推选盛洲为新任川主的。”
“是……我一定会为您找到他的。”
韩冰的声音随着步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足足等了十分钟,没听见任何响动后,伍里才带人潜入了修斯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伍里帮着一起翻。
陈严后背靠在墙上,眉间微蹙的思考着。
修斯刚死,沈青恩仍在,以现在舆论倾向,作为得力助手的韩冰应该在家思考躲祸之法才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北宫?
刚丧主的韩冰寻找新主人盛洲,虽是情理之中。
但从刚刚的电话来听,似乎韩冰的背后还有一双更大的操盘手。
还有那些奇怪的话……
销毁?销毁什么?
找出他,他?是谁?
修斯。
韩冰。
还有青州市的初哥。
一切似乎都与药剂有着关联……
寂静的深夜中,月落乌啼。
韩冰站在北宫的后花园里,月光洒在他的发间,他支摆着鱼尾,仰头望着修斯三楼的卧室。
手中的屏幕微亮,电话未断。
“先生,我已经透露讯息给他们了。”
“黑色沙漠,您会见到他的。”
“我的妹妹,就拜托先生了。”
………
次日。
“焕哥,你对我过敏吗?”
裴听肆看着离他三米远的司焕,有些难过。
他难道不是焕哥的小宝贝儿了吗?焕哥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远过?
“只找到了这个,是在夹层里。”陈严将信封递给了司焕,“很隐蔽。”
司焕挑开信封,“让爷看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笑眯眯的展开,面色凝重的合上。
指节用力到发抖。
陈严:“里面有什么吗?”
裴听肆:“焕哥,你怎么一副吃了*的样子?”
司焕抿紧唇,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望向三人。
三人瞬间毛骨悚然。
司焕这眼神,像是要杀人……
裴听肆:“那个,焕哥我先去吃早饭了。”
陈严:“我去调查韩冰。”
伍里:“。”
裴听肆和陈严一人拉着伍里一只手,将人拽出了总统套房。
砰。
门合上后。
司焕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沈青恩。
瘦削的身体笔挺的坐在餐桌上,笨拙的用勺子吃着小馄饨。
瓷白的肌肤从脖颈下陷,一片红痕。
他双腿交叠而坐,优雅的用手肘撑靠在大理石餐桌上,半掀的眼帘下一片湿润。
听见关门声后,沈青恩朝他望来。
是在用命令的眼神让司焕过来。
司焕单手搂紧沈青恩的腰,强悍的手臂轻松将人抱进怀里坐着,动作下,夹在指节中的纸被揉乱。
他忍着脾气将人喂饱后,把纸摊到桌上准备算账。
上面赫然映着一排大字——《鲛人族保护法》。
周围一片死寂。
气氛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令人窒息。
司焕捏着沈青恩冷白如瓷的腕骨,摁在桌上,执行审判长露出少有的凶戾,俨然像是在审讯犯人。
“老婆很贴心啊?字也写的蛮好看的,我都没见过呢,嗯?”
沈青恩的腕骨被捏红,屈着身体挣扎着。
但司焕的力气极大,他推不开。
司焕眸中戾气横生,禁锢着兽性的铁链松动,内心的占有欲在心里深处叫嚣着,将理智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