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走向洗手间时,座位上的男人忽然喊住了沈青恩。
“沈爷。”
是楚承的声音。
沈青恩顿住步子。
他垂眸扫去时,戴着狼面具的楚承正靠窗坐着,形单影只,略显孤寂。
“伤好了?”
沈青恩淡淡的问。
“嗯。”楚承瞥了眼司焕,又重新看向沈青恩“沈爷,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面具之下,楚承的脸色煞白如雪。
烈酒灼喉,声音听着极哑。
“嗯。”
沈青恩答应。
他知道楚承想问什么。
司焕也明白,他垂着猫耳眉头紧蹙着回了方才的座位,没有沈青恩的眼神警告,是他自己走的。
面具下,司焕的脸部肌肉绷紧,情绪不佳,颀长的背影中略显难过。
他咬着沈青恩喝果酒的吸管,锋利的牙齿轻轻地磨着塑料吸管,都要刺出洞来。
他锐利的眼神在走廊里与沈青恩的身上来回徘徊,眸底漾起一片异色。
沈青恩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
即使看不清沈青恩的脸,但楚承能想象到沈青恩眼底的冷漠。
“为什么是他?”
楚承率先开口。
沈青恩:“因为在他这,我像个人。”
楚承:“沈爷,可他骗了你,你不是最憎恨……”
沈青恩:“楚承,你知道我杀兄弑父过有动摇过吗?”
楚承语塞,半晌没有声音。
沈青恩的目光难得柔和,“他没有。”
“其实在你心底深处,是畏惧我的。你也会像修斯一样觉得我凉薄。”
“有人捏着我的错反复贬低我,也有人知我不足继续爱我。”
“司焕的爱,让我自觉矜贵。”
沈青恩起身,低睨着楚承,“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一瞬,沈青恩就无比吝啬的抽回了目光。
迈步往洗手间走时,他眼尾扫向司焕。
司焕傲娇着双手插兜,只撑了一秒就追了上来。
司焕的步子停在沈青恩身侧时,面具下沈青恩薄唇微扬。
倏地,他肩头烫的灼人。
司焕单臂娴熟的揽在了沈青恩的腰上,将他皮质风衣揽紧,劲瘦的腰线在他的臂弯下线条流畅。
“老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司焕身上的醋味,隔着八百米都能闻到。
“没有。”
沈青恩淡淡道。
“……”
没辙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嘶拉——
哐当。
皮带与面具砸地声一块响起,沈青恩摁着司焕的手制止着他的动作,但没能成功。
沈青恩咬紧后槽牙,想骂时司焕递来胳膊给他泄气。
重重一口,尝到了血腥味都没松开。
司焕的过火,让沈青恩双腿发颤,呜咽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直到半小时后。
沈青恩冷秀清隽的脸上面如潮红。
“*。”
情绪被压制到了极点,沈青恩吐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司焕面前说脏话。
这是他头一次说脏话。
司焕不敢再放肆了,他弯腰在沈青恩的肩上咬了一口。
“我错了,我帮老婆洗手~”
他转开厕所门,半圈着人抵在洗手台上。
他双手捏紧沈青恩的冷白如瓷的手,仔细的清洗着。
越洗,沈青恩的耳根越烫。
哗啦啦的流水声中,司焕为沈青恩洗干净手。
洗了四五遍,司焕才将人哄回了家。
……
北厅里。
楚承喝了几杯烈酒下去,周身暖了许多。
在酒中他的十年被画上了句号。
他喝的酩酊大醉,却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清醒。
在徒步回酒店时,正路过一条巷子。
昏暗的巷子里散发出诱人的梅花味信息素。
是S1级的omega信息素。
楚承本该不为所动的。
可这信息素的味道与他极度适配,无限接近于100%,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正准备离开时,忽的手臂一热。
梅花味信息素的男人攀上他的手臂,漆黑的夜色下他依稀看见对方是白色狐耳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面容矜贵。
清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帮我。”
男人说。
楚承的语气冷冽:“松开!”
威胁未果,极度适配的契合度下,他体内燥热难捱,松柏味信息素被勾的倾巢而出。
易感期提前来了。
楚承:……
他心下一凉。
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诱导性的将他的按在自己的腰腹上,“试试吗,先生?”
他凑近楚承,修长的指尖拨动着狼耳。
是挑逗,是引诱。
楚承竭力的推开怀中的人,但浑身发软。
来自信息素的指引,他无处可避。
男人牵着楚承的手,诱哄着他抬手勾走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旋即在他耳侧吐着热气。
“我们契合度很高,我会让你满意的。”
男人动作矜贵优雅,相比之下楚承显的要笨拙许多。
常年伪装成Alpha,让他的发情期比寻常omega都要猛烈。
意识沉沦在月色之下,来自信息素的指引让楚承避无可避。
松柏与梅花在盛冬绽放,在枝头开出绚烂的花来。
*
酒店。
裴听肆攥着陈严的手臂不停地晃,都要给人拽脱臼了。
陈严:“你没完没了了?”
裴听肆蜷缩着身体,在床上滚了半圈,忽然支起身体一本正经的看着陈严。
裴听肆:“痛,给我一刀吧。”
陈严:“提前送你去见太奶,是个不错的主意。”
陈严不知道从哪真拿来一把匕首,插在二人的床中间。
裴听肆立马把龙角埋进了枕头底下,抿唇不敢说话。
陈严收好匕首,丢在地上。
“为什么不要人鱼omega?”
陈严侧眸问他。
裴听肆沉默了足足十几分钟,最后从枕头底下探出憋红的脸,“我说了你会……”
陈严肯定:“我不会。”
裴听肆抬头靠近陈严,头侧靠在陈严的肩膀上。
烈阳味的信息素侵入鼻腔,干净又纯粹。
陈严的耳根微红,眼眸中透着期待。
裴听肆:“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