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哥哥扶着你。”
“希希饿不饿?”
“晚上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帐篷外传来俩人的走路声,以及韩冰温柔的询问。
司焕躲身侧靠在帐篷内,减缓着呼吸。
希希?
韩冰那个亡故的妹妹?
挖了腺体是无法存活的,怎么会还活着?还来黑色沙漠?
“妈妈……”
沈青恩的低喃,将司焕拉回神。
他回身望向沈青恩,昏暗的帐篷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倚靠含糊的梦呓来辨位。
司焕听着门口没有响动,掂了掂掌心里的砖头,有些重。他从帐篷里探手捡了块小石子,朝着睡梦中的沈青恩砸去。
也不知道砸哪了,听见结实一声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晨两点。
司焕拿着手电筒去喊醒裴听肆和陈严,二人正躺在同一床被子里。
被子到胸膛的位置,裴听肆紧搂着人,手里还攥着陈严的藤蔓尾巴……
司焕转回头,用后脚跟踹了裴听肆一脚,“醒醒。”
裴听肆迷瞪着眼,半支起身体,“焕哥?困……”
他一头又栽了回去。
司焕:“你老婆尾巴都给你搓出火了。”
“啊!着火……唔?”
裴听肆惊叫一声,立马被睡醒的陈严用手捂住了。
“闭嘴,莽夫!”
陈严咒骂着,另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他的龙角,颇有几分报复的意思。
司焕见二人醒了,迈步出去了。
陈严等裴听肆冷静后,才抽回手。
裴听肆松开他的尾巴,陈严轻轻地抚了抚。裴听肆就是个莽夫,根本没轻重,他是藤蔓,可延展性很强,也软。
但也遭不住裴听肆这么扯,尾椎疼坏了。
“以后别扯我尾巴。”陈严警告道。
裴听肆轻嗤一声,“破藤蔓,你以为小爷我稀得扯?还不是你大半夜说梦话哭哭唧唧的太吵了,扯你尾巴才安静,不然我才不想碰你!”
陈严眉头微蹙,“回去我会和你爷爷说解除婚约的事,以后不用裴大少爷成天跟我后面当保镖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小爷终于可以回去做我的裴大少爷,吃香的喝辣的了。”
陈严从裴听肆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向往和期待。
这就是裴听肆的生活。
裴大少爷的生活,开心了就玩,不开心就被人哄着开心,无忧无虑的。
一想到能回归这种生活,裴听肆应该很开心才对,可看着陈严起床收拾东西,一言不发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有些不爽。
司焕去叫醒小伍里,脚刚踏进去朝廷南就警觉着醒了。
“谁?”
司焕一叉腰,“哟呵,没睡呢?”
朝廷南:“……”
床边点了盏夜灯,司焕看见朝廷南和伍里中间隔着衣服,二人把领地给割分开来了。
司焕满意点点头,看朝廷南这疲惫样……
看得见摸不着。
难怪睡不着,原来是馋的。
“半小时,收拾收拾早点出发,还有,最好把你那灯灭了,对方有值守,容易暴露。”
“好。”
司焕得到回答后又转身去找了龙天孝,一脚把人给踹醒了。
龙天孝差点吐血,他严重怀疑这一脚里多少带点公报私仇的成分。
收拾了半个小时,准备出发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司焕启动着引擎惊扰了沈青恩的值守员,他立马去找楚承和沈青恩禀报。
沈青恩醒来时,后背全是汗。
他揉着太阳穴时触到了额角,疼的轻吸一气。
楚承是提着夜明灯来的,这才发现沈青恩的额头上有一块淤青,还是青的,像是不久前磕的。
“沈爷,你的额头……”
沈青恩摆摆手看向值守员,“他们入沙漠晚,趁夜出发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五点起,六点走。”
值守员点点头出去了,楚承也走了。沈青恩躺下时格外的小心,小腿上的伤口剜开后很深,容易流脓烂肉,所幸的是没伤到骨头。
他睡得并不安稳,醒来许多次,一直反复到了五点。
五点后,沈青恩从帐篷里出来。
楚承出来的时候,沈青恩已经重新上好药了,在戴皮质手套。没一会韩冰也出来了,在韩冰身后还跟着一位怯懦呆滞的女人。
女人头上长着黑色的绒毛,像是花瓣,又像是叶子。直到韩冰喊他希希,沈青恩才反应过来,是黑色天鹅绒秋海棠——韩希。
竟然真的……活了。
沈青恩的眸光骤寒,看来他猜测的确实没错。
韩希、周尧,还有一位……
这大概是那人最后的机会了。
沈青恩没有询问韩希的事,只是缄默的看了韩冰一眼,然后上了车。韩希凝望着沈青恩,薄唇微张,“哥哥……”
韩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韩希:“我能和他玩吗?希希喜欢他。”
韩冰沉默半响,“希希乖,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沈青恩性格冷,太以自我为中心,会随时牺牲任何人,他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和这样的人走近。
可韩希不听他的,笑着缠上沈青恩,一会给他递水,一会给他送早餐的。
韩希很漂亮,眼睛也很透彻清亮。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个梨涡,可爱极了。
沈青恩听她黏着说了许多话,虽然只是笑笑,但在车队出发去岩土城时,却默许她同车随行。
韩冰见沈青恩对韩希没什么敌意,想着希希刚回来,应该惯着她,就没多说什么了。
车队抵达岩土城时,城墙门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堵住去路。
楚承探头出来,“是司焕。”
沈青恩:“问问他想做什么。”
楚承降下车窗,手撑靠在车门上,鸣了一声笛,“司焕先生,你想做什么?”
后座的韩希小声问道:“青恩哥哥,司焕是谁呀?”
沈青恩摸了摸额角,“讨债的仇人。”
对面越野车上的司焕戴着透明框的护目镜,穿着黑色的皮夹衣,从车门里探出半个身体。
“不好意思啊各位,岩土城现在是我的了,还请各位打哪来回哪去。”
司焕淡笑道,唇角的恣意在十点的烈阳下格外的惹眼好看。
九尾狐是狐族异变血脉,最珍贵的。又魅又媚,司焕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外貌,同时骨子里又透着白虎的桀骜不驯。
顶着这张脸说着再欠的话,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您说笑了,岩土城无主,司先生总不能一直强占着地不让进吧?”楚承笑着说。
“你说对了,我就强占着不让进。”司焕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时候单手撑着,双腿交叠的站在地上。
蛮横不讲礼,像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
“派个代表,下来和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