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条件吧。”沈青恩说。
“我很讨厌不自量力的人和我作对,但我又喜欢给别人使绊子。”司焕短促一笑。
“尤其是你。”
司焕将最后四个字的尾调拉长。
“看出来了。”
沈青恩的语气很淡,轻飘飘的一句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司焕就是存心给他找难堪,存心报复他。手段幼稚,也不够心狠,但就是气的人牙痒痒。
沈青恩越冷静,被禁锢在司焕心中的野兽就撞笼子撞的越猛,一下一下掷地有声的。
像是要把铁笼给活活撕开。
“既然大家都是进黑色沙漠的,我可以考虑和你们合作,但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毕竟没人能一直给人占着便宜。”
司焕看向沈青恩,意味不明,“你说是吧,川主。”
“合作?”
沈青恩的眉眼一弯,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现在北川与联邦总署对立,立场已经彻底划开了,在任何节骨眼上都不可能合作。
所以,他和司焕绝不能共处。
“单独聊聊吧。”
司焕走进门里,沈青恩站在原地,余光瞥向门口的黑色越野车。
砰砰砰!
他几枪将轮胎射成筛子,旋即阔步进去。
韩希拉了拉楚承的胳膊,“青恩哥哥会有危险吗?他们要聊什么吗?司焕哥哥看起来好凶……他刚刚不是这样的。”
楚承淡笑而过,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
韩冰上前牵住韩希,将人护在怀里。
“希希,累吗?要是累的话就回车上吧。”韩冰关心道。
韩希摇摇头,“哥哥,我不累的。”
韩冰没再说话,只是侧眸看着她。
漂亮白皙的精致脸蛋,温柔的笑颜,一如往常。可韩冰总觉得韩希变了,她以前很怕生的,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直躲在他的后面,黏着他。
可现在不会了。
或许是她什么都忘了,性格改变也算正常。
只要希希能活过来就好了。
房间里。
司焕随意的用脚勾起一张布满灰尘的老木椅,用手擦了擦,大叉着腿坐了上去,抬头望向站在他两米外的沈青恩。
“来黑色沙漠什么目的?”
司焕说话的语气像是在问询犯人。
“你什么目的我什么目的。”
沈青恩与他打着哑谜。
司焕挑眉,前倾着身体,散发出威压。
“不能好好谈?”
“我在和你好好谈。”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
“我猜测一下,你进入黑色沙漠不是为了所谓的‘宝藏’,你知道这里有m级Enigma?”
“继续。”沈青恩淡淡道,不肯定也不否定。
“联邦总署有你们的内奸,还是高层,怎么说也得是四大署中的副署长。”只有各署正副署长以及总署长威利才知道黑色沙漠也有m级的事。
沈青恩面容沉静,“还有吗?”
“你进入黑色沙漠,将北川交给盛洲管理,说明黑色沙漠里的东西比北川重要。是那座宫殿吧,药剂中心?”
司焕一语道破,他凝望着沈青恩脖颈上的白色丝巾,眉头微蹙。
他最清楚沈青恩为什么要戴在脖颈上围丝巾。
即便白虎图腾的临时标记是淡白色的,并不显眼。但沈青恩也会刻意遮挡,在北川时就这样。
是厌恶?不想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又或是不想让谁误会?
司焕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只知道沈青恩从未在所有人面前真真正正的承认他的存在,承认与他的关系。
他们之间总是这么不清不楚!
心里积压了许久的火顷刻爆发,他猝然起身走到沈青恩的面前,一把拽起他的手腕,将人扛在肩上,然后往炕上丢。
灰尘飞扬而起,司焕像是疯了,不停地撕扯着沈青恩的衣服,将他的皮衣脱下,粗暴的扯着他的衬衣,脖颈上的丝巾。
银色的细链映入眼帘,沈青恩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领,不停地扑腾着腿,眼底满是警告。
“司焕,你想做什么!”
沈青恩低哑着嗓子厉声吼道。
看着威胁警告的眼神,司焕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一把钳制住了沈青恩的手腕,“沈青恩,你别给我动!”
“我们分开半个月,你就开始收别人的东西了?谁的?谁送的?又是什么定情信物?就这么招你稀罕?稀罕的连看都不想给别人看?”
“怎么我送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珍惜啊?我送的东西你就可以丢在雪地里,别人的你就牢牢护着!你他妈的知道那枚戒指是什么吗?”
司焕眼眶通红,彻夜未睡,眼底爬满了血丝。
“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司焕,丢了就代表不重要!”沈青恩眸底一片冰凉,丝毫没有半分的悔意。
“是……不重要,都不重要……”
司焕短促一笑,“我向你求婚的地方成了你为我选的墓地,我的标记被你视作耻辱,确实不重要,我他妈的在你这从来就没重要过!”
“沈青恩,你告诉我,到底对你来说什么重要?这条项链?还是说项链的主人?又或是说权利?我说过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咆哮声勾着压抑情绪倾巢而出,司焕捏着沈青恩的手腕用力到骨骼都在响。
沈青恩的脚踮在地上,伤口被撕裂开来,滚烫的液体浸透裤腿,他的面色煞白的被压制在床上。
沈青恩眼底闪着水波,手死死的攥着衣领,“松开,你松开!”
眼角的热泪顺着眼尾滑落,砸在了灰上,烙下一滴灰色的泪印。
沈青恩的手抵在司焕的心脏上,那是刺入三刀的胸口处,他带有威胁的口吻道:“松开!”
“不松怎么样?还想刺几刀?”
司焕的怒气重燃,他厌恶极了沈青恩这冷漠威胁的语气,憎恨他如视珍宝护着别人东西的样子。
他撕扯开沈青恩脖颈上的丝巾,随手丢在地上,看着袒露出来的白虎图腾标记,他俯身咬了上去。
这一口很重,是野兽撕开猎物的力度。
狂野、侵略性很强,还带着无尽的疯态。
疼痛感渐渐变得麻木,沈青恩瘦削的身影微微抽动着疼,但一个字都没有发出。
司焕回身时,沈青恩的眼角有两道泪痕,他沉重的阖着眸子,惨白无状的脸上一片死寂,不见血色。
“沈青恩,别这副样子,我可不欠你什么!”司焕松开他,语气咬的很重。
“是,是我欠你的。”
沈青恩不可置否的低喃着。
旋即,他直起身,迅速的背过身将狼狈掩好,脖颈上被咬流血,不用看也知道很明显。
他捡起染灰的丝巾,系上脖颈,将图腾掩盖。
又一次的遮盖住了属于司焕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