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弯腰收拾被裴听肆弄乱在地的被子,解开外衣躺了进去,里面是有温度的。
很显然刚刚那个莽夫又往里面钻了。
裴听肆一边吃一边问:“谁送的?还有没有?”
陈严:“红色耳朵,你自己问。”
是沈青恩队伍的下属,对方将东西塞进来就走了,陈严没有拒绝的机会。
陈严长得清隽,也清瘦,看着像omega,他进执行署的前两天也总是遇见将他当做omega的同事,各种献殷勤。
裴听肆一边吃一边给楚承递,楚承拒绝了。
裴听肆更开心了,葡萄是他一个人的了。
在沙漠里,葡萄是很难储存的。如果不是今天刚去镇子上进物资,压根没有这么新鲜的葡萄。
见裴听肆傻乐,楚承飘来一句:“陈执行长,要我帮你牵牵线吗?”
“不用了。”陈严侧身道。
“牵线?能给我牵吗?小爷有的是钱,在沙漠里吃点葡萄真不容易。”裴听肆一本正经道。
陈严眉头微蹙,看向楚承,“帮我约见一下吧。”
楚承唇角一勾,翻出手机看了看。
这有信号,他拨了通电话后笑着望向陈严,“好了,他说十分钟到门口等你。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姜武,稀有赤狐。”
说话时,楚承还时不时的看向裴听肆,裴听肆脸上并无表情。
陈严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上厚重的风衣外套孤身出去了,裴听肆还站在原地。等人离开地窖后,他才懒散的钻入陈严的被窝。
见他这副半点不急的模样,楚承倒了杯水喝。
过去了半个小时,裴听肆见陈严还没回来,他支起身体,“你说,他们在聊什么?都不用睡觉吗?”
“不知道。”楚承淡淡道。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裴听肆爬起来,连外套都没穿就出地窖了,出去的时候,正看见陈严和一个男人背靠在土墙处抽着烟。
夜色太浓,他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破藤蔓!你还睡不睡觉吗?”
裴听肆大喊着,将屋子里的人吵醒了些,遭到了哀怨的嚎叫。
陈严抬起眸子望向裴听肆,缄默着不说话。
姜武望着远处的黑影,“你喜欢他什么?”
陈严:“与你无关。”
姜武轻叹一气,“以后还是朋友,你们还没在一起,我会努力追求你的。”
陈严侧眸看向他,眉头微蹙着。
“我是Alpha,不是omega。”
“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你给我机会就好了。”姜武说。
“不必了。”
“他真的喜欢就不会让你出来了,你心里也很明白。”姜武望着愈来愈近的黑影,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
“是,我和他没关系。”陈严拢了簇火,又点了支烟。
“他喜欢谁都和我没有关系,就算他明天要结婚,我依旧是我。我不会因为他的决定和举动轻易接受别人,那是报复。”
陈严说。
姜武侧眸睨着陈严,眼神中不乏欣赏的意思,“你很优秀。”
陈严看着视野中逐渐放大的脸,听着姜武的话,产生了一些恍惚。
如果这话,是裴听肆说的……
他深深地吸两口烟,嗓音沙哑,“我知道。”
“陈严,都半个小时了!你该睡觉了!”
裴听肆攥着陈严的手,将人往身边拉,然后看向姜武时眼神中透着不满。
“你就是送葡萄的狐狸?”
“是。”姜武看向陈严,“也是陈执行长的追求者。”
“……”裴听肆握着陈严的手攥紧,“你眼瞎吗你追他?那葡萄我吃的,小爷我出沙漠后就把葡萄还给你,我给你买一箱,买一车!”
说完,他拉着陈严往回走。
刚走没两步又忽然回头警告,“不要和他抽烟!”
他继续拉着人往回走,陈严甩开了他的手,兀自抽着烟。
陈严冷冷的说,“别拉着我,我们俩没那么熟。我抽不抽烟,和谁抽烟也和你没关系。”
“你是藤蔓、藤蔓!你就不怕不小心把你尾巴点着了?”裴听肆嘀咕着要掐他尾巴。
但被陈严躲开了,“以后你别碰我尾巴。”
“嘁,不碰就不碰,本少爷才不稀罕呢!”
裴听肆双手环抱着往地窖里走,陈严去车上抱了床被子进去。他兀自在地上铺着,一言不发的躺在了楚承的另一侧。
月影如钩,黑沉的天际如一抹浓墨。
次日一早,司焕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他正紧紧地攥着沈青恩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掌心中的热度,很快就让他清醒着松开了。他侧眸望向沈青恩,被撩开的丝巾下,白虎图腾的颜色透着淡淡的红。
红色?
不是白色的?
他伸手过去,正到沈青恩的下颌时,沈青恩骤然睁眼,四目相对着。
“你的……”
沈青恩推开了他的手,“审判长大人想做什么?”
“……”司焕眉头紧蹙。
沈青恩将被铁铐铐着的手抬起,眼神示意司焕解开。
“哥哥,你们醒的好早……”
韩希睡眼惺忪着支起身体。
司焕解开手铐时,沈青恩将脖颈上的白色丝巾往上拉了拉。司焕手铐刚解开,沈青恩起身套上裤子,随意的披了件大衣就往外走。
他步履匆匆,直奔楚承住的地窖。
楚承恰好起床,在门口洗漱时遇到了沈青恩,见人面色凝重,他立即走了过来。
“沈爷,怎么了?”
沈青恩眼神示意楚承跟来,二人到了暗角,沈青恩将脖颈上的丝巾往下扯了些。
“有什么异常?”
楚承看清楚的时候,瞳孔微颤,“怎么会……图腾变成红色的了。”
沈青恩心道,果然。
司焕的那个眼神,他就知道图腾出现了问题。
好在司焕也发现了韩希的异样,才没继续说下去,不然他根本就瞒不过司焕。
“尽快……尽快把岩土城搜寻了,我们今天就得离开这。”沈青恩的语气有些着急。
“这么急吗?”楚承望向沈青恩的小腿,有些担忧。
沈青恩微微点头,“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