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目光呆滞的拽起韩冰的鱼尾,将人拖过去,沈青恩被司焕紧紧攥住,任凭如何动都无法挣扎开。
里昂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优雅,“没关系的沈先生,我会救您出来的。”
里昂说话时皮笑肉不笑的,异常诡异。
强大的腐肉味信息素踏着漫天风沙铺盖而来,孔巫的身上生出一根根如羽毛般的黑色长刺,如鳞片般坚硬。
来自m级Enigma的威压,让沈青恩队伍的大部分人顷刻倒地。
孔巫走的越近,威压越强,连着沈青恩都觉得难以呼吸,蜷曲着指节,微微俯下腰。
司焕迎风站着,湛蓝色的牛仔外套是灰暗天地间唯一的色彩,孤身挡在沈青恩的身前。
倔强,孤独。
“周先生,周先生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沈青恩队伍的人错愕的看向里昂。
“当然是了。”里昂笑嘻嘻的说,“我会把你们打造成为最好的傀儡。”
倏地,一张白色的铁网盖来,将所有人罩住,里昂转动着手中的遥控器,眼底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按下遥控器的那刻,他的兴奋被推到制高点。
通电的网散发出的电压足够将人电死,在感受到电流的那刻,司焕松开了沈青恩的手,用身体筑墙,为他撑起一片天。
司焕的手紧紧地拉着铁网,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蜷曲用力,铁丝嵌入肌肤里,血水顺着指缝滴在沙尘上。
用力时,额上青筋凸起,像是要将铁网给生生撕碎。
他回头望向沈青恩。
沈青恩单膝跪在地上,面色一片煞白,额上布满了冷汗。
司焕说,“我会带着你,活着离开黑色沙漠。”
“沈青恩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死,你也得死我后头!”
“我回头再好好找你算账!”
沈青恩的唇角微勾,“随你。”
电流仍在继续持续,一点点的加强,司焕捏紧铁丝,活活撕开一道裂口。
他的掌心之中,已然淌起一片血水。
他顾不上疼,伸手举着铁丝望向沈青恩,“出来。”
在沈青恩走出铁网的那一刻,司焕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紧紧地拽入怀中,旋即展翅飞开。
在强大的m级信息素压制下,他只能低空飞,每扇动一下翅膀都是那样的费力。
温暖的怀抱,是短暂,令人眷恋的。
腰上的热流隔着布料,无比的炙热。血液里的烟草味,是独属于司焕的,比任何一支烟都要令他上瘾。
司焕带着他飞出铁丝网圈的范围,将他稳稳的放在地上,带有薄茧的指腹染着红血摩挲过沈青恩的冷秀的脸,“乖乖等我。”
沈青恩没应他。
“听话,我们一起活着出去。”
“……”
未得回应的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过,他扣紧沈青恩的后颈,在他的微凉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柔软的唇瓣相互摩挲时,沈青恩心里的坚硬像是被绞碎了,一点点的被吞入腹中。
久违的吻将他的理智侵占,让他忘了反抗,只想贪婪的留住眼前的珍贵与美好。
“在这等我,我不和你生气了。”司焕的眼神中透着几分难捱的委屈,语气里也带着恳求。
司焕的颀长的身影遮蔽住了他的脸,在无人可见的角度,沈青恩淡淡一笑。
司焕权当他答应了,他皱眉回到铁网旁,大手揭开一角,将铁网往外拉。
正救出四个人,孔巫身上如刺般的长鳞倏地朝他飞来,司焕避之不及,胸口的旧伤处被插入一支。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但司焕忍着剧痛将长鳞生拔了出来。
“m级,还他妈的还玩羽毛,要不要脸?”
司焕吐了口血沫,在他与孔巫交手时,沈青恩神色泰然的走向里昂。
“周先生,哦不。”
沈青恩笑了笑,“里昂先生。”
“沈先生,你还是我的盟友吗?”里昂说这话时看向司焕,意味不明。
“当然。”沈青恩莞尔一笑,“这太血腥了,我们换个地方谈。”
里昂做了个请的手势,沈青恩掠过他往宫殿处走去。
里昂望着沈青恩的背影,目露贪婪的回望向孔巫,“师父,我要把它们做成傀儡,要全尸呢~”
“好。”孔巫淡淡道。
循着声音望去,司焕眼睁睁的看着沈青恩与里昂远去,他眸中填满血色,出神之际锋利的鳞片刺穿他的右侧大腿。
彼时,朝廷南、龙天孝和伍里已经从铁网里逃脱,几人对孔巫形成了包围圈。
“沈青恩,你给我回来!”
司焕凝着沈青恩的背影,嘶吼的喊着他。
沈青恩迟缓着回身,四目相对时眼睑下一片淡漠。
他抽回视线,看向里昂:“楚承,不能动他。”
“好。”里昂微笑着点头。
几道黑影缓缓地消失在沙丘之上。
沈青恩的的手揣入风衣中,皮衣被风吹起,薄唇上的余热被吹散,恍若虚无,好像从未发生过。
藏在风衣里的手紧捏着那枚注射剂,指节发颤。
他没得选。
从十一年前开始就没得选。
这是一条独木桥,只能是他,只会是他……
铁网下,陈严苦不堪言,疼的要昏死过去。他是藤蔓,怕火、怕电。在他觉得要昏死时,一道身影压在他的身上。
是姜武的。
“你别……别动。”姜武咬紧下颌,不知道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姜武?”陈严惊讶之际要将人推开,但浑身乏力,最后还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将昏迷的姜武从陈严身上推开的。
“你他妈的给爷滚!”
裴听肆跨坐在他的腰间,蜷曲着身体为他遮挡着电流,汗水顺着下颚滴在了黑色沙土里,凝实了。
陈严仰望着裴听肆,那张脸这么近,近的好像抬头就能吻到,却又那么的远,薄薄的接触面里像是隔了一堵墙。
“裴听肆,你喜欢我吗?”陈严咬紧下颚,语气很轻着问他。
“不喜欢!”裴听肆答的斩钉截铁。
陈严只觉得隔在他与裴听肆胸前的“墙”很重,重的他都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