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焕一脚将门踹开,里面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与拍打笼子的声音。萧川冲进去解救人质的时候,司焕回头看向银瞳男人的背影。
五色的彩光下,白烟漫起,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了昏暗的灯光下。
司焕蹙眉,按下心中疑惑,紧跟着进了房间。十几名人质都被锁在笼子里,同时,笼子里还有一枚炸弹。
红色的倒计时上清楚的映着45……44……
司焕后退两步,用力地踹着门,萧川在努力地安抚着受到惊吓的人质。在35秒的时候,司焕将铁笼锁踹开。
人质被解救,一窝蜂的往外涌,根本不受控。
“你先走!”
司焕命令道。
萧川为难的看向司焕,并无走的意思。司焕单手捶开了墙,白粉飘散。
他让萧川将笼子里的炸弹给他,递到司焕手中时还有25秒的时间。他进来的时候观察过了,这个废电子厂不大,之前被烧毁过,就像是个空壳子。
司焕捶穿墙壁将炸弹丢出去,只需要凿开两道墙,他想保留这个废电子厂。
萧川看穿了他的意思,帮衬着一块,但在第二块墙粉坍塌时,黑色的特制铁笼禁锢在墙后。
遭了。
司焕心道不好。
此刻只剩下十秒的时间了,他也顾不上保留这个废电子厂了,单臂拽着萧川,拖着人狂奔出去。
在出了房间后,五米长的白翅展开,横向距离接近十一米,飞掠过废电子厂的大门时,司焕收翅一瞬。
“bong!”
“司焕!”
两道刺耳的声音在司焕耳中厮磨着,像是要将他的耳膜撕裂。
火光在寂静的黑夜中冲上云霄,将周围照的通明。三米外,一道清瘦的身影狂奔过来。
焦急、担忧、愤怒、斥责……
情绪全部交汇在了他幽暗的瞳孔中,复杂深沉,也很明亮清晰。
重物炸开,碎片乱飞,司焕的白翅被划伤,血淋淋的一片。手心中的萧川也无力抓住,沉重的身体朝着沈青恩撞去。
他紧搂着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胸腔起伏剧烈,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是劫后重逢的喜悦,是在这里看见沈青恩的兴奋。
同时还有攀升而起的怒意……
心思澎湃,思绪万千。
“审判长!”
“萧统领,审判长!”
“你们没事吧!”
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嘈杂的喊声成了嗡嗡的空鸣声,他与沈青恩的鼻尖轻抵着,瞳孔中的倒影镌刻入心,入骨。
璀璨的火光中,爱意重生。汹涌的情愫缠上眼底,被桎梏封锁着的爱意在此刻潮涌而出。
司焕紧压着那具薄削的身体,狂热的气息喷洒在沈青恩微凉的唇瓣上,舌尖侵入口腔时,肆意掠夺还远远不够。
他咬住沈青恩的唇瓣,舌尖紧压着舌苔,妄图深入喉间汲取。
沈青恩咬破了他的唇瓣,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是更加深沉疯狂的眷恋。
近乎发狂的动作下,两具身体紧贴着拥吻,不需要多余的话,肢体的接触是最直接,最清楚的。
火光之外,藏匿在幽暗树影后的银瞳男人遗憾的眯起瞳孔,“唔……斯维尔·里昂,你可真是个倒霉蛋……”
*
两日后。
司焕醒来时正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邢选穿着白大褂,神色淡漠的推了推金丝眼镜,“醒了?野兽先生?”
“…………?”
司焕狐疑的盯着他。好一会,片段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摁着沈青恩的肩膀狂吻,将人亲的晕了过去。
他用鼻尖蹭起沈青恩冷欲如霜的脸,肆意诱吻着他,还公然解皮带……
还好被人拉住了。
不然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嘶……”
司焕松了松颈椎,手背上指骨上的伤口都结痂了。
“他人呢?”他小声地问。
“晕着呢。”
“还晕着?”司焕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揭开被子跃了下来。
“废话!他现在还处于脆弱期,而且被你这么一扑带滚的,就算是正常人也得躺两天,还有……他伤着头了。”
邢选合上手中的检测报告,深吸一气。
“他现在人在哪呢?”
“隔壁病房?”
“怎么不把我和他放一块?”司焕一边穿鞋子一边质问。
“这是病房,不是鸳鸯房!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醒来——”邢选的目光往下落,幽幽道:“发疯?”
“…………”
司焕穿好鞋子往隔壁房走,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了裴听肆痛苦的哭喊声,“救救救救救命!”
“陈严!你快把他刀收了!”
“啊啊啊啊嫂子!你松开!”
司焕面色一僵,心道不好。
“砰——”
他猛地推门,映入眼帘的是沈青恩清瘦的腕骨正露了一截在外面,单手抓着裴听肆的龙角,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
裴听肆欲哭无泪的。
陈严在与沈青恩拿刀的手僵持着。
沈青恩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坚毅。
“嘶……完蛋。”
又又又傻了。
司焕阔步过去,单手捏住了沈青恩的手,“松开。”
沈青恩松开了手,连着握着水果刀的手也松开了,刀直接砸在了被子上,吓得陈严立马拿开了。
“焕哥,呜呜呜呜!差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裴听肆哭诉着展臂要抱司焕,一脸的求安慰。
沈青恩眼皮微掀,看向裴听肆。吓得裴听肆抖着手,立刻后退两米。
“你们先出去吧。”
司焕说完,裴听肆和陈严立马识趣着出去了,临走前,陈严还将水果刀给带走了。
寂静的病房里,阳光洒在沈青恩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瘦削的身型薄薄一片,看的让人心疼。
他紧抿着唇,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受了委屈,眼尾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