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城的酒肆茶楼可谓是热闹非凡。众人津津乐道的都是镇国将军府大张旗鼓地打上淮江侯府的这件事儿。
“祁大将军可真是霸气威武啊,就这么带着一家人,抄着家伙什儿就冲入人家侯府去了。那是一阵乱砸乱砍,淮江侯府的院子被砸的那叫一个狼狈不堪。”
当时,围在淮江侯府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不在少数。
“这怎么了?若是有人这么坏我家女儿的名声,我也定饶不了他!”有人说道。
“要我说啊,这镇国将军府里头的人也是太凶了些。不论如何,也不能将人家府上给砸了啊。”也有人不赞成的说道。
“还有那祁大小姐,当场就给了侯府的世子一巴掌,那一声清脆响亮,我光听着就觉得疼。你们说,哪有大家闺秀当街打一个男子的?这不是母老虎是什么?”
“我觉得打得好。这种满嘴胡言的人就该打,打怕了就不敢了!”
“就是!怎么?就许你们男子在外头胡言乱语,我们女子还明明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反正这样的女子我是不敢娶回家去的。这哪里管得住她?!”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也配娶人家将军府的大小姐?”方才那人话音刚落,就有人嗤笑着说道。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皆是笑了起来。
……
雁飞院里头,祁柒没有闲心再去看淮江侯府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外头的流言传成了什么样。她坐在梅花树下,又拿出了那块玉佩摩挲着,心里头想着的都是陆风璟和她说的那些话。
若是按照陆风璟所说的年头推算,那么这枚玉佩的主人应该就是大皇子萧翼了。可有一点她却没有想明白。
萧纳说这枚玉佩是每位皇子出生时圣上所赐,是皇子身份的象征。既是如此,大皇子应该时时贴身带着才是,怎会出现在外头的宅子里?
即便真的是他,他怎会如此的不小心,将这种明显暴露身份的物件儿遗落在外头?
她正想着,祁竞从外头进来了。
“还在想今日在街上的事儿?”祁竞见小柒坐在那儿发呆,笑着问道。
祁柒摇摇头,道:“这事儿还不足以让我放在心上。”
她将手中的玉佩晃了晃,道:“我是在想这玉佩的事儿。”
祁竞在她对面坐下,问道:“查到什么了么?”
“我今日去找了璨珠阁的老板陆风璟,一位在珠宝武器方面有着极高天分的人。
据他所说,打造这枚玉佩的玉料开采出来的时间起码在二十五年以上,而看这枚玉佩的成色,应该也是二十年有余了。”祁柒说道。
祁竞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说道:“所有皇子里头,只有大皇子的年纪超过了二十岁。”
他又接着说道:“我今日上午又去审问了蝶舞和林普,本想着回来找你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儿,就耽搁了下来。”
祁柒抬眼看着他,探究的意味十足。
“她供出的人也是大皇子。”祁竞说道。
“这倒是和我这儿对上了。”祁柒道。
“只是,我总觉得她说的太过轻易了些。若是大皇子特意培养出来的死士,不应该只是动动刑就将他给出卖了。”
“陆风璟也曾说过,若是这枚玉佩若是时时被捧在手上把玩,也有可能会呈现出如此成色。”祁柒又接着说道。
“所以说,这并不是一个有力的证据?”祁竞问道。
祁柒点点头。
“不论如何,明日你随我进宫一趟,我们先向殿下禀明。”祁竞道。
“好。”祁柒应下,她又问道:“城西的事儿查的如何了?”
“那儿布局纵横交错,且三教九流汇聚,鱼龙混杂,一时之间怕是难了。”祁竞有些惆怅。
“交给我吧,这些民间的事儿我熟悉些,查起来也方便些。”祁柒说道。
忽得,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枝头的梅花,在风中盘旋着渐渐飘落。祁柒抬头看去,树枝上的梅花已经有些凋零了。
如今正值秋日,天气本就有些阴凉。特别是傍晚,吹来的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在这般场景下有些萧条的模样。
“起风了。”祁柒说道,意有所指。
祁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头顶上的梅花树,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花朵还挂在枝头上,“还没到时候呢。等有一日,旧的花瓣全部凋谢,新芽儿才能慢慢生出,最终绽放出新的花儿。”
他回过头看向祁柒,神色有些凝重:“小柒,如今的风浪越来越大,三哥还是那句话,不想你在里头牵扯的太深了。”
“三哥,咱们将军府如今看着手握重权,红极一时,可总归也同这些在风中盘旋的花瓣一般,在权力的漩涡中翻滚着。咱们与宫中的牵扯太深了,爹爹与圣上,娘与皇后,你与太子殿下,我与长公主,在旁人看来都是早早地站了队的,还有镇守一方的大哥,城防营的二哥,皆是手握兵权。朝廷上下谁人不盯着我们?如今,我们除了一往直前的走下去,没有第二条路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们宠我疼我,想尽力将我护在羽翼之下,我若是没有本事也就罢了,可我既然有这个能力,那我就要与你们携手并肩的。”她笑了笑,说道:“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
若说镇国将军府能在短短几十年间稳稳地在京城的权力中心立稳脚跟的原因,除了与祁啸廷与夫人当年与帝后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更重要的是他们阖府上下团结一致的氛围,是他们都想为家人撑起一片天地所做出的努力!
听到小柒这么说,祁竞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好。城西那边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