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萧纳的房间,侍剑从外室推门走了进来。
“何事?”萧纳正准备就寝,出声问道。
侍剑禀报道:“方才影将属下叫了去,说是祁小姐身旁的燕西方才带了一个男子回来,在祁小姐屋中待了片刻后离开。他说瞧着样子应该是祁小姐的手下。”
“所以呢?”萧纳手中更衣的动作不停,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句。
“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侍剑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想说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萧纳扭头看向他。
侍剑跟了他这么久,对于他的脾气秉性自然相当了解。什么事竟能让他如此为难?
“殿下,属下是觉得这一路走来,祁小姐似乎有些高深莫测。”侍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观察着萧纳的神色。
见他没有开口,侍剑犹豫了一瞬,又继续道:“当时在青州时的蓝莹姑娘,祁小姐虽然没有明说,可光从她对咱们的态度就不难看出她是祁小姐的手下。如此推测,咱们当时落脚的宅子,以及蓝莹姑娘姑娘的种种布置,实际上都应该是祁小姐的安排;再加上方才的事儿……属下觉得祁小姐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小。”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纳不禁皱起了眉头。
“殿下,咱们是不是该查一查……”
侍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纳打断了:“你怀疑她?”
“不不不。”侍剑赶紧道。对于祁小姐的为人,他从不曾怀疑过,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习惯于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此,他说道:“属下只是觉得,若是能弄清楚,会更加放心一些。”
“不必。”萧纳斩钉截铁地道:“孤对她绝对信任。既然她不想说那便罢了。”
“可是殿下,祁小姐日后终归是要入宫的,若是身后有这样一股势力,是不是不太好?”侍剑终于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孤说过了,孤绝对信任她。不必多说了。”萧纳道。
……
第二日上午,几人从房间出来聚到了一处。
“我得到消息……”祁柒开口将昨日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实际上,祁柒并没有对自己的势力有刻意的隐瞒。只不过,也不曾刻意的说明罢了。
”如此听来,那个庄子确实有很大的猫腻。”萧纳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可有办法混进去?”
“你是想……?”祁柒抬头看向他。
萧纳点点头,道:“嗯。就如在青州时一样,我想亲自查探。”
“那处庄子太大了,若是单凭我们两个人,即便是潜了进去,也没有办法在一夜之间搜查彻底。”祁柒摇摇头。
“那若是乔装成工人呢?”萧纳又问。
祁柒一愣,这人是扮上瘾了么?什么角色都想尝试一下?
旁边,萧雨卿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道:“就你这副样子瞧着哪里像是做苦力的?”
在外头走了这么久,萧雨卿的脑海里对民间百姓有了十分深刻的画面感。在她看来,凡是长期暴露在太阳底下做苦力的汉子,那个不是皮糙肉厚,皮肤黝黑的?像萧纳这种自带贵气的公子哥,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当日扮乞丐不也没人发现么?”萧纳瞥了她一眼,道。
“雨卿说的有些道理。”祁柒笑着补充道:“先前在青州一是因为乞丐大多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弱,脸色苍白,咱们稍稍做些装扮也就行了;二则是因为当日青州对乞丐大面积抓捕,只怕漏抓不怕错抓;咱们这才能蒙混过关。可这次,一来外形与真正的劳力相差甚远,即便是易容也难以做到;二来那儿守卫森严,定会严格筛查,很难浑水摸鱼:三来据我得到的消息,即便混了进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他们的信任,咱们耗不起这个时间。“
第四点祁柒没有说,她看着眼前英俊的过分的面容,联想道他在太阳底下日复一日的劳作,晒黑了白皙的肤色,干裂了细嫩的皮肤,这张俊俏的面容可就不能看了,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
“那怎么办?”萧纳问道。
“稍安勿躁吧。我已经派人潜进去了,或许过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了。”祁柒道。
侍剑听了这话,不禁抬头看向祁柒。他其实很想问一问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可是殿下不同意,他也只能作罢了。
……
东南刺史钱巍,掌管萧国东南面几个州府的兵权,也是这个地区最有权势的官员。
钱巍育有两子两女。
大女儿钱样,年十六,是钱巍的原配夫人所出;只可惜,这位原配夫人在钱样出生不久因病离世。后头的两子一女皆是由钱巍的继室,如今的刺史夫人所出;其中,二女儿钱霓年十五。
作为朝廷二品大员的嫡出女儿,钱样于去年奉召前往京城参加太子妃遴选。这让当时年方十四,还不够资格的钱霓心中很是不乐意。
后来,钱样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主动离京回了隆州,钱霓便幸灾乐祸了起来,成日里头冷嘲热讽,处处给钱样使绊子。
而钱样,虽是官家小姐,却因自小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养成了“步步退让”的性子,从不曾与钱霓正面起过冲突。
此时,她正躲在刺史府一个偏僻的角落,她的院子里头,静静地看着窗台上一盆牡丹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