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一身常服的萧纳再一次出现在府外。
“见过太子殿下。”镇国将军府的小厮已经对这位萧国的储君三不五时地来府上习以为常了。
能得未来的夫婿如此看重,即便是身为下人的他们也替自家小姐感到高兴。
“小姐今日在府中的,殿下请进。”小厮笑着开口说道。
平日里的萧纳并不喜欢拿腔拿调,尤其是在镇国将军府,下人们见惯了太子殿下与自家小姐相处时的松弛,也都不自觉地跟着放松了下来。
只是,萧纳今日来镇国将军府,倒不是特意来寻祁柒的。
“大将军和夫人可在府中?”萧纳问道。
下人一听,连忙答道:“都在的。殿下里头请,小的这就通禀。”
说着,一边将萧纳迎入大堂,一边让人赶紧去寻将军和夫人。
……
镇国将军府的书房。
祁啸廷听了下人禀报说太子殿下特意来府里头寻他和夫人,便知殿下是有正事要与他们相谈。
于是,他将萧纳请入了书房。
“殿下可是有事找臣?”祁啸廷行礼后问道。
萧纳点点头,道:“将军可知凌月国此番率使团来访的使臣是何人?”
祁啸廷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凌月国要来,却不知道详细的情况。毕竟,这些事关接待之类的事儿,与他一个武将并不相干。
“凌月国第一大将——敖广。”萧纳道,“父皇让我来说一声,都是‘老朋友’了,届时少不得要将军与夫人一同接待。”
这倒确实能称得上是一位“老朋友”了。当年在战场之上,睁眼闭眼就是这位敖大将军,就连睡梦中都在盘算着如何应对他的攻击。
“他倒是不服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千里迢迢的出使。”祁啸廷道。
“当年,成名已久的大将输给了你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服气的。”薛言在一旁说道。
“记了几十年,也不嫌累的慌。”祁啸廷不屑的道。
“将军、夫人。此次凌月国时隔二十年来突然来访,父皇与我都觉得事有蹊跷。今日,我除了替父皇带话外,我还想了解这位敖大将军究竟是怎样的人。”萧纳道。
有时候,最了解某一个人的不是他的朋友,甚至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对手和敌人。
祁啸廷和薛言与敖广正面交锋,当年为了战胜他自然是对他了解颇深。
“据我所知,他是一个极其争强好胜的人物。性子狂妄,有些目中无人,不服输。“祁啸廷想了想,道。
薛言点点头,接着说道:“当年,我们若不是利用了他的这个弱点,给他设了一个局,恐怕这场战还没那么容易赢得下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他也六十多了吧?不知道还是不是如当年一般血气方刚了。”薛言又补充了一句。
萧纳听罢,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倒是觉得,一个人骨子里的气性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怎么?他还存着攻打我萧国的心思?!”一听这话,祁啸廷当场就“炸”了。
“不知道。”萧纳道:“我刚收到大哥呈上来的奏本,说他在护送凌月国使团入京的途中,敖广曾提出想在益州随处走走,体验我萧国的风土人情。”
萧纳口中的“大哥”,自然就是祁盛了。他如今,已经十分自然地改口,跟着祁柒一起称呼了。
祁啸廷皱起眉,“益州是我朝的军事重地,怎能让凌月国的将军随处走动?!敖广这个举动,确实是十分可疑。”
“是。所以大哥并没有让他们出门走动,将他们困在了驿馆,第二日便带着他们启程赶往京城了。”萧纳道。
原本,祁啸廷还有些担心祁盛虽然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可毕竟年少,对上敖广这样的人物会难以抵挡。如今听太子这般说,他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甚至是祁盛自己也不知道,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凌月国在暗中的行事。
“只是,此番见到敖广,还请将军和夫人从旁看着些,以免被他钻了空子。”萧纳道。
祁啸廷和薛言,这半生都在保家卫国,这样的事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他们没有丝毫犹豫,便应承了下来。
萧纳走后,祁啸廷和薛言待在书房中。
祁啸廷有些沉默,那是他年少时的他第一次参加战争,第一次看见遍地残骸,血流成河的场景;那也是他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头也没有经历过的凶险和残酷。
对于敖广,即便是如今已经名震天下的祁啸廷也是忌惮的。
薛言知道他的担忧,安慰道:“眼下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你也别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咱们还是先想一想,见到敖广后该如何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