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出一场困局,不能只在找不到出口的迷宫之中打转。最好的办法就是劈开一道新的口子。
凌敏公主执意要嫁给他,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再与她缠绕下去也只能是多费口舌罢了。
因此,萧纳将问题抛给了敖广,并将事情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上。
如此一来,就不单单只是儿女私情的小事情了。
敖广听了这话,没有立马接口,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举起衣袖掩面,眼神却悄悄的瞥向右后方的那名副将。
一口酒下肚,他将酒杯放下,出声说道:“此次凌月国是带着十分的诚意前来拜见萧国圣上。我君上曾交代过,凌敏公主是我凌月国第一美人,相信她嫁入萧国,定能让两国的关系更进一步,他也相信萧国圣上能为凌敏公主择一名好夫婿。”
敖广是在告诉萧正炎,凌敏公主的婚事皆由他做主。
“哈哈,好!朕定会为凌敏公主挑选一桩好亲事,也请敖大将军转告贵国君上,请他放心。”萧正炎大笑了一声。
两人就在一言一语间将凌敏公主的后半生定了下来。之后,无论萧正炎将凌敏公主嫁与何人,皆由他全权做主,甚至没有人再问过她的意见。
事情已经解决,祁柒心头却多少有些惆怅。
她们这些人,瞧着出身高贵,享尽荣华,可实则是幸是悲,甚至是生是死,都半分由不得自己的。
就像凌敏公主,说是和亲,实则不过是被作为“礼物”送到了萧国。
她往后的命运如何,与凌月国将没有半分关系。他们不会再过问。
即便是过问,大概率也只会是某一种谋略的手段。
凌敏公主或许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急于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更高的起点,让自己往后在萧国的路好走一些。
祁柒微微地摇了摇头,无奈的勾唇一笑。
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总归是解决了。等过几日,萧国圣上一个圣旨,为凌敏指一门亲事,就好了。
……
是夜,当萧纳再一次出现在雁飞院的时候,祁柒问了一句:
“你是夜闯我雁飞院上瘾了么?”
萧纳今日进来的很顺利,他道:“方才在晚宴上,你朝我看来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心慌。我得来瞧一瞧。”
祁柒想起与他对视的那一眼,嘴角上扬,道:“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是有什么魔力,才能让凌敏公主放下傲骨,也非得要嫁给你。”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她停顿了片刻,接着道。
“说来听听?”萧纳想知道她又有什么高见了。
祁柒的思维似乎与寻常闺阁女子有些不同,她总能说出让他意外的话来。
“远走他乡,如一片浮萍一般无着无依,总归得要为自己博一个能见得着的好前程。”她道。
萧纳愣了愣,才道:“听上去,你有些替她叫屈。”
“那倒也不至于,我不为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情烦恼。只不过是有些感悟罢了。”祁柒淡淡的笑了笑。
“方才晚宴过后,敖广差人来说,凌敏公主的婚事有了定论,他们将与后日启程回凌月国。“萧纳说道。
祁柒对此有些许的疑惑,“凌月国大费周章的来一趟,没有商议国事,只是为了送一位公主来和亲?这事怎么看怎么有些怪异。”
萧纳点点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已经让人小心看着他们的动静了,希望不会节外生枝。”
……
两日后,敖广率凌月国使团告别萧正炎与萧纳,启程回国。
与来时一样,由祁盛带着同一波士兵“护送”凌月国使团离境。
小祁铭难得与爹爹过了几日团聚的日子,见爹爹又要走了,小嘴撅的老高,眼中闪着泪花,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铭儿是男子汉,铭儿不哭。”祁铭一边不舍地看着与家人话别,一边喃喃自语道。
祁盛转身将儿子抱得高高的,问道:“这几日爹爹教给你招式都记住了?”
祁铭点点头,道:“记下了!”
这几日在府里,祁铭跟着爹爹打拳练功,玩的不亦乐乎。
“铭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好好练功读书,替爹爹保护好娘亲,好吗?”祁盛笑着说道。
“好!铭儿长大了,可以保护娘亲了。”小祁铭奶声奶气的语气认真而笃定。
在外的武将总是这样,常年是不在家的。即便回来,也待不了几日就要离开。他们无愧于国,却有愧于家人。
祁盛觉得对于阿芙,他少了丈夫该尽的职责。
只是阿芙如今变化很大,她笑着对祁盛道:“出门在外,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照顾好自己就好。铭儿有我,我有家里人这么多人爱护,日子过的很好。”
祁盛点点头,又重新踏上了回边关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