壅州,凌锐丰带着祁柒一路北上,暂且在这里歇了脚。
“萧国的太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就短短两日的功夫,就将消息传到了这儿。”凌锐丰看着外头巡视的官兵,笑着说了一句。
昨日天色刚刚才暗下去的时候,壅州知州便收到了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急令,里头附上了两张画像,分别是乔装之后的凌锐丰,以及祁柒。
他下旨于城中严密监视,若有发现两人的踪迹,务必将人截获。同时,他的旨令中要求不可伤害此女子分毫。
因此,如今壅州,除了城门口严加查验之外,包括城中都多了许多官兵,客栈、酒楼等地加大了投宿人口的登记与询问。
自然,凌锐丰既然选择在这里歇脚,自然也不需要在客栈留宿,他有自己的暗桩。
”这儿离京城不算远,若是快马加鞭,不出几个时辰也就能到了。“祁柒道,“君上还是想一想该如何从这儿离开吧。”
昨日离开京城,是打了一个时间差,趁着戒严之前堪堪出了城。今日要想从这儿离开,就不那么容易了。
“其实,有你在我的手中,即便是硬闯,相信也是可以的。”凌锐丰不以为意的道。
同样是男子,他看得出来萧纳对祁柒的情意。他舍不得她受到半分伤害。
“如此的话,我倒是替君上担忧你在天下各国间的名声。”祁柒道。
“唉。”凌锐丰叹了口气,“所以说,要做一个功成名就,且有心爱之人在怀的君主,挺难的。”
这两日里头,祁柒已经不止一次听他说看上自己了,她已经听的疲劳了。
她懒得理他,只是环顾着这间宅子,道:“这一路走来,不知道我能见识到多少君上在萧国暗中布置下的产业。”
“你若是感兴趣,不妨就跟在我身边,我一处一处地带你看去?”凌锐丰笑着道。
他此番将祁柒抓走,自然是没有给她留下的逃脱的余地,就算都告诉她了又能如何?
“那感情好。待我看过之后记在心里,日后清除起来也方便一些。”
祁柒的话音刚落,凌锐丰身边跟着的脸色猛然一变。
这些势力都是他们九死一生,几代人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建立下的根基,她要毁了它?
“君上……”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凌锐丰倒是无所谓,他摆了摆手道:“祁小姐在与本君开玩笑呢。她马上就要随本君入宫了,怎么会出卖本君呢?”
“祁小姐,你说是吧?”凌锐丰问道。
祁柒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心中在暗暗盘算着一件事。
……
壅州的搜查没能阻拦诡计多端的凌锐丰。
第二日,做足了准备的凌锐丰使了些计谋,便带着人安然无恙地出了城。
只是,在城外十里左右的位置,凌锐丰出声叫停了行进的马车。
他闭着眼睛感受了四周树木传来的轻微动静,道:“祁小姐好本事,竟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消息传递出去。”
这四周,埋伏了不少的人。
自从祁柒被劫走的那一刻起,胧熙阁便用了特殊的手法,将消息快速地扩散了出去。
在壅州的人,接到消息,便将所有的人马全部派了出去,紧紧地盯着壅城的每一条街巷。
终于,他们发现了公子在暗中留下的记号,发现了她的踪迹。
“君上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请恕我眼拙了。”祁柒挑了挑眉,道。
胧熙阁的人或许武功算不上特别高,可胜在藏匿的本事。若是他们可以隐藏身形,若非武林高手,鲜少有人可以发现。
“都出来吧。”祁柒对外头喊了一声。
瞬间,从暗中闪出了十数人,是胧熙阁派来跟着他们的。
原本,祁柒是想着找准时机,与手下里应外合,从来争取一个逃离的机会。
如今她武功尽失,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可眼下,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再藏着也没有意义了。凌锐丰守在她的身边,她逃不了,也就没有必要让手下的为了不可能做到的的事而无故牺牲。
都是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公子!”见祁柒掀开马车的帘子,带头之人手按着腰间的剑柄,担忧地朝她看去。
“我没事,都别跟着了。撤了吧。”她淡淡的吩咐道。
胧熙阁的人手不甘地撤离,马车才又开始缓缓前进。
凌锐丰看着一脸平静的祁柒,道:“我一直以为,万事也算是小心谨慎,却想不到竟还能被你钻了空子。祁小姐,是否告诉本君,你是怎么做到的?”
祁柒闭上 眼睛没有说话,她将注意力放在了丹田之处,尽量感受着丹田处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变化。
凌锐丰见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从怀中又拿出了一颗药丸,道:“本想着若是一切顺利,本君也可以省下一颗药丸。只是祁小姐心思活络,令本君防不胜防。不得已,祁小姐还是将它吞下吧。”
祁柒睁眼看向凌锐丰手中捏着的一个黑褐色的药丸,冷冷地道:”除了给人下药,你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么?“
凌锐丰一侧的唇角勾了勾,是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他也不说话,伸手捏住了祁柒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又顺势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喉间某处穴位点了点,让药丸顺着她的喉管滑落。
见祁柒的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凌锐丰再一次将她的嘴摆开,仔细瞧了瞧,确认她真的吞下了药丸才放开了手。
“君上做事真是仔细的很。”祁柒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就感到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在她昏睡过去的前一秒,她迷迷糊糊听见了凌锐丰的声音:
“没办法,越是喜欢,越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