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锐丰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本君对你好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治你的罪呢?“
他也不理会那两个宫婢,径直在祁柒身旁坐下。
这种话凌锐丰时常挂在嘴边,祁柒总是忽略不计的。她薄唇轻启,道:”绿梧,带她们出去吧。“
绿梧看了凌锐丰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依着祁柒所言,将两人带了出去。
“再让你如此收买人心下去,本君的人都要变成你的了。”凌锐丰看了一眼,说道。
“是与人为善,还是收买人心,端看君上怎么理解了。”祁柒重新拿起了书,隔绝了他看来的视线,“君上日日都要来我这儿说些有的没的,你没有正经事要做的么?”
“正经事自然是多的很,只不过本君毕竟也只是个凡人,要劳逸结合才行的。”凌锐丰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在祁柒这儿,他从来不指望她会动手替他做些什么。
“后宫佳丽三千,不管君上去哪位美人那儿,都能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又何必来我这儿自讨没趣?”祁柒作势翻了一张书页,实则她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心中在盘算着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让凌锐丰带她一同去狩猎。
凌锐丰太敏锐了,若是贸然开口他定然会有所防备。
“本君早就烦了那些千人一面的脸,还是你这里新鲜些。”凌锐丰道。
“原来君上说喜欢我,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祁柒嘲讽道,“这样也好,再被关在这里一段时日,等君上的新鲜感过了,或许就能放我回去了。”
“可是待腻了?”凌锐丰问了一句。
“不若君上试一试二十余日困在屋中不见天日是何感受?”祁柒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反问道。
凌锐丰沉默了片刻。确实,他将人从萧国带回来已经将近一月的时间了,除了皇后强行将她带走的那一次外,他未曾允许她出门半步,甚至连开窗透气都是有特定的时间。
可他也没办法,在壅州那一次损兵折将之后,凌锐丰对她忌惮很深。她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让人端了凌月国在萧国埋下的暗桩,她太厉害了。
祁柒嗤笑地笑了一声,“呵,既然君上打定了主意要将我困死在这儿,又何必假惺惺的关心我是否待腻了呢?”
“再过几日,就是凌月国每年一度狩猎的日子,届时本君带上你一起去吧。”凌锐丰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没有想过是将她困一辈子的,他只是在等她愿意留下来的那一天。
他会带她看遍为她种下花草,带她走遍凌月国的广袤疆土,与她一起策马扬鞭,畅谈天地……
“不过,你只能蒙着面纱,待在本君的身边不得离开半步。”凌锐丰补充道。
“狩猎?”祁柒装作不知情的模样,问道。
凌锐丰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这是凌月国自立国以来就有的传统。我们是在马背上建立的凌月国,因此每年 九月,就会有君主待着朝臣一起举办狩猎活动,一是为了与臣同乐,二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忘本。”
凌锐丰解释的很详细,他很喜欢与祁柒坐在一起,平淡说话的感觉。
她与后宫中巴结逢迎,总想着从他这儿得到好处的女子不同,她对他毫无所求。她的身上有一种骨子里透发出来的淡然气质,能让人卸去满身的疲惫,不自觉的松弛下来。
“我不去。”祁柒想也没想拒绝道。
“嗯?方才不是还说待腻了么?”凌锐丰不解。
“好不容易能几日不见你,我高兴还来不及,何苦还要冒着酷暑走这一遭。”祁柒道。
凌锐丰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她就这么不乐意见到他么?
他猛的伸手将祁柒手中的书籍抢走,狠狠的往门上砸去,道:“看来本君还是太过纵容你了。我告诉你,本君就是要日日将你困在身边,你休想离开我半步!”
说着,他对外喊道:”绿梧,从今日开始,不许给她任何可以消磨时光的东西。本君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愿意一个人在这儿待着,还是和本君一起!”
说完,他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方才凌锐丰没有忍住怒意,几乎是怒吼着出声的,所说的话自然也落在了门外候着的两个小宫婢耳中。
她们方才还在窃窃私语齐姑娘胆大包天,竟敢如此和君上说话,君上竟然也不恼她;如今再见君上满脸的怒意,吓得噤若寒蝉。
只有绿梧是见惯了这场面的,应了一声“是”,进了门将屋中所有的书籍全都收了起来。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姑娘何苦总是惹恼君上呢?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