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膳过后,祁悠儿夫妇起身告辞。
等两人回到吴府时,已经过了未时了。刚进大门,就被人请到了正堂。
“少爷,少夫人,夫人在厅堂等着呢。”下人道。
“见过母亲。”两人进了厅堂,就见吴夫人坐在上首喝茶。知晓她的性情,两人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行礼道。
“你们还知道回来?”吴夫人放下茶盏,在桌子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横眉冷对,道。
“将军与夫人留我们在府里用了午膳,盛情难却,还请母亲见谅。”吴立言道。
“将军府特意派人来说过了,我哪里敢多置喙半个字?”吴夫人阴阳怪气的道:“就连将军府的一个丫头,都敢上门来对我一阵数落,更何况是大将军和夫人?”
祁悠儿知道这又是冲着她来的了,两只手紧紧绞着帕子,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巴巴的跑到人家府上请安,可有给你的夫君谋一个好差事了?”吴夫人看向祁悠儿,道。
“母亲!不过是寻常的亲戚间的走动而已,谈什么差事不差事的?”吴立言看不惯母亲总是对悠儿苛待的样子,反驳了一句。
吴夫人顿时不乐意了,“啪”的一下拍桌子,怒道:“怎么和母亲说话的?!从小学的礼教都去哪儿了?!”
她转头看向祁悠儿,“你是不是又与你的那位县主堂妹走到一块儿去了?”
祁悠儿见婆母动了气,赶紧跪了下来,道:“母亲息怒,不过向伯父伯母请安的时候见着了,说了几句话而已,并未相处的太久。”
“呵。你的那位堂妹,虽说出身高了些,可做出的事儿却着实没什么教养。你听听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简直是不堪入耳,可偏偏她还恬不知耻的与人对质,没皮没脸的过的好的很。我告诉你,日后不许再与她来往,否则我饶不了你!”吴夫人训斥道。
“母亲,先不说这件事本就是有心之人的刻意抹黑,小柒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子;就说她的县主和准太子妃的身份,都不是我们能够随意置喙的。母亲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给家里惹了祸,还请母亲慎言。”祁悠儿虽然跪着,却语气坚定的说道。
婆母可以为难她,因为她是这家的儿媳妇;可是祁悠儿却无法忍受婆母这样诋毁小柒。
吴夫人没有想到向来低眉顺眼的祁悠儿竟然敢顶撞她,她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喝道:“大胆!谁准许这样顶撞婆母的?!去,跪祠堂去!”
“母亲,今日不过大年初三,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个年不行么?您非得要为难悠儿做什么?”吴立言看不过去了,说了一句。
“我为难她?你没看见你媳妇儿是怎么忤逆我这个婆母的么?我这是在教她规矩!”吴夫人怒道。
“既然如此,儿子陪着她一起领罚就是了。儿子也觉得悠儿说的没错,母亲方才的话确实不妥。”吴立言一撩衣袍,也跪了下去。
“你……”吴夫人伸手指着吴立言,气地直发抖。
吴立言越是护着祁悠儿,吴夫人看祁悠儿就越不顺眼。
“我问你,纳妾的事儿你考虑的如何了?”她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问道。
“儿子如今刚刚封了官,正是要努力的时候,哪里有心思纳什么妾?过段时日再说吧。”吴立言推脱道。
“你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她都进门多久了?如今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想吴家绝后吗?!我告诉你,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吴夫人骂了一通,道:”过了这个年,我就给你纳妾!“
她转向祁悠儿,道:“你是正妻,立言后院的事合该你来张罗。这纳妾的一应事宜,都交给你来打理!”
祁悠儿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应下,道:“是。”
见总算有了一件合自己心意的事,吴夫人也不提让两人去跪祠堂的事了,又教训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吴立言牵着祁悠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道:“悠儿,我不愿意纳妾。可是母亲……我拗不过她。”
他怕祁悠儿不高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即便纳了妾,我也不碰她们!”
“若是真的如此,母亲又有话说了。”祁悠儿苦笑了一声,道。
她看向吴立言,问了一句:“夫君,其实男儿纳妾确实是一件平常的事儿,你真的不愿么?”
“不瞒你说,我确实认为男子纳妾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毕竟我从小念过的书,见到的人大多数都是如此。可是悠儿,你愿意我纳妾吗?”吴立言问道。
祁悠儿摇摇头,道:“若是你问我,我定然是会告诉你不愿意的。原本我以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善妒,可是今日小柒告诉我,我不愿意与旁人分享心爱的人是人之常情,是不该被指责的。”
吴立言笑了,道:“母亲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不能让你多和县主来往。不然,我都不好拿捏你了。”
“啊?”祁悠儿懵了,看向吴立言的眼神有些迷茫。
吴立言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开玩笑的!我觉得县主说的有些道理,有些事,不是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就是对的。”
吴立言从小便读书,读了很多很多的书,可他却没不是一个书呆子。很多时候,他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我很高兴你不愿意,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你心里头有我。”吴立言道,“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次说我是你心爱的人。”
祁悠儿听罢,瞬间红了脸色。
吴立言道:“悠儿,有一件事我想说与你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