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就这么在夜里纠缠。
聂言其实可以轻松追上空桑,但他不想,空桑也知道他享受这种狩猎,并不怕自己被杀。
有时候太了解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事,一点都不刺激。
空桑有点跑累了,但好弟弟还是不依不饶,这就有点讨厌了……
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把人甩开,刺眼的车灯打了过来,空桑挡住眼睛,车子开过来才发现是司遇……
大半夜也能遇见……
“上车!”
本来就想脱身,空桑也没犹豫,快速上车。
“大半夜不睡觉,开车出来闲晃?”空桑好奇问道。
扫到空桑后颈一抹鞭痕,司遇眼眸一沉,车子掉头去了最近的药店。
一声不吭,下车买药,回来后关上车门,把人拉到眼前:“转过去。”
看着司遇手里的药,空桑摇头道:“没事的,不用……”
“转过去!”
感觉司遇情绪不太好,空桑转了过去没有再推辞。
空桑穿着拉链运动衣,放开拉链,宽松衣衫从肩膀退下,露出里面运动抹胸。
雪白肌肤在昏黄的车灯里凭添暧昧,点点红痕和细长鞭痕都烫红司遇的眼……
他记得蔺长离这段时间都没有露面,所以这吻痕是……
喷上了止痛活血的药,司遇滚烫的手握住空桑裸露肩膀,张嘴想说什么,空桑开口道:“有气泡水吗?上次你家喝的那种,我想喝。”
司遇顿了一下,收回手道:“你旁边的储物箱里有,自己拿。”
空桑穿好衣服,在旁边摸出了一瓶。
“砰”开盖。
气体冒出的“嗤嗤”声,很好听。
喝了一大口,满足的喘口气,真舒服。
“追你的是聂言,他回来了……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为什么要单独出来?”
“我总不能因为害怕这个那个,就一步不离开聂家,没有自己生活,还不如马上去死。”
“至于聂言……没关系的,弟弟么,身为姐姐我该让着他。”
“嗤……好一个姐弟深情,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罢了,懒着管你,我家里也一推堆破事,闹心的很,有缘遇见,喝一杯怎么样?”
空桑眉眼弯弯:“好呀!”
司遇嘴角上扬,启动车子奔入市区。
本就是个混不吝啬的性子,空桑又格外喜欢夜生活,两人倒是玩得到一起去。
震耳欲聋的夜场里,两人喝够了就下场跳,跳累了就回卡座喝,来回折腾的兴起。
“砰”冰蓝色的鸡尾酒碰撞,让空桑有一瞬想起湛蓝眼眸,但很快抛到脑后。
司遇揽着空桑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两人嘻嘻哈哈已经喝的上头。
“嗯,我是出来夜跑消耗精力的,你大半夜出来干啥,说说呗?”
司遇痞帅的眼神有些迷离,脑袋搁在梦灵脑袋上,嘟嘟囔囔道:“空桑,你有想过自己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吗?”
“那个啊,上辈子想过,哈哈哈,想不出来。”
司遇苦着脸道:“我爸妈不爱我,甚至仇视,他们都希望我不存在,这样就不需要捆绑在一起,维持面上的体面。”
“今天是我生日,我从来不过,因为我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妈妈的生日礼物是一句……你怎么还活着?”
那年他7岁,爸妈在爷爷强制下,带他去游乐园过生日。
他兴奋极了,没有人能明白和爸妈在一起,他有多开心,可等来的是爸妈默契的把他遗弃……
他不断催眠自己,爸妈只是不小心把他落下了,一定是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的惊喜。
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生怕走远爸妈回来就找不到他。
可直到爷爷的士兵把他带回去,被罚跪的夫妻二人看他平安回来的失望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天……他妈妈对他说的生日祝福是,你怎么还活着?
听着司遇断断续续的叙述,空桑眼神渐渐清明。
是了,堂堂司家第三代嫡孙,在爷爷那里有多得脸,在父母那里就有多嫌弃。
这故事就有些狗血了,司遇他爹年少时被拐卖到山沟沟里,一丢就是20年。
司遇他妈是司家老爷子部下的女儿,部下为救老爷子丧命,老爷子为了感恩,就把人许配给大儿子,不曾想大儿子丢了……
司遇他妈不是善茬,为了傍上司家就以未过门儿媳的身份,住进司家等着未婚夫回来,说白了就是舍不得司家权势。
谁知道这一住就和老爷子二儿子好上了,还瞒着老爷子。
20年后司遇他爹被找回来,一整个山沟大汉,司遇他妈岂能看上?
但碍于老爷子威严,也不敢说自己那见不得人的事,咬牙嫁给了司遇他爹。
但婚后红杏出墙小叔子,被当场捉奸,那时候司遇都出生了……
这事闹得相当轰动,那可是司令家啊,简直炸裂了军人世家的门风。
据说司老爷子差点气的过去了,当场抢救才缓过来,不管是捉奸的还是被捉奸的,全部被打的很惨。
自此这一家就闹腾起来,维持婚姻也是为了司家脸面,面和心不和。
关于司遇到底是老大老二谁的孩子,没人知道,老爷子也不准查验。
这也导致司家人,对司遇身份多有微词,但老爷子还健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事情牵扯的三人,也都彼此看不顺眼到极点,对于司遇不清不楚的身份都很膈应。
最奇葩的是司遇他妈自己都不确定,司遇是谁的种,只一心希望司遇没了,她就能抹掉过去污点重新开始。
看着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空桑摇摇头,这世界的苦痛也不是她一个人在受着,大家都在熔炉里煎熬……
她羡慕别人,别人未尝不羡慕她。
干了杯中酒,扶起司遇,打车离开。
还好来过司遇家,不然就这醉鬼,还不得睡大街?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床上,空桑也累的大喘气虚脱了,真重啊……
扶着床喘息一会,空桑打算回家,却被司遇扯住压倒:“别走……”
空桑无语,这货要特么压死她了,手脚并用好半天把人弄开,一点力气都没了。
本来她就喝了不少酒,这下直接迷糊,窝在司遇身边睡了过去。
清晨,几辆部队的军车停在司遇家门口,在士兵的躬身下,满头华发却精神抖擞的唐装老人下了车。
昨天是那孩子生日,司老爷子想司遇心里不好受,实在坐不住,早起就亲自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