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血肉肌理,她和聂景行并不同。
唯一相同的地方在于她的心脏里,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不规则晶石,一张一缩的似乎代替了心脏运作。
还以为自己非人,现在看来也许是她想多了,至于聂景行……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微生译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臭美,帮我治疗啊!”这大小姐是不识人间疾苦还是怎地?
微生译不说,空桑还没看出来头发都乱了,照镜自梳,整理好一切才满意的放下镜子,随手掏出一个吃饭的勺,按进了伤口。
“啊!”猝不及防的疼痛,微生译喊叫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过家家和泥一样挖他伤口的空桑。
“你……你消毒了吗?”脸色白如纸,死死盯着空桑问道。
“干净的,早上我用它吃了一盒肉罐头。”
看着微生译扭曲的面色,空桑好心解释道:“没关系的,一会血肉会新生,你这些都要脱落,找到了!”
一颗子弹被吃饭的勺子粗暴挖了出来,微生译已经虚脱,满身汗湿躺在原地,视线不离聂空桑的脸。
好似很想看出,什么牲口能干出这种事。
没有给其口服永生,空桑找了个小石头,把包裹着永生的布包碾碎。
绿色粉末再次被塞进腹腔。
几乎沾染粉末的一瞬间,腹部伤口就肉眼可见的腐烂,这剧烈的疼痛真的不是人受的,但除了最开始那声猝不及防的喊叫,微生译一声未吭。
空桑诧异,要不是看着对方满眼隐忍的血丝,她怕是会当真以为对方不疼。
血肉愈合,需要一点时间,空桑坐在一边道:“微生译,说说你过去的事,就当转移注意力。”
唇瓣如雪无一丝血色,却掀起了弧度:“你想知道安修齐的事,何必拐弯抹角。”
守在门口的蔺长离眉眼微动,没有发言。
空桑也顿了一下道:“我本来不想问的,总觉得过好我自己的生活已经需要倾尽全力,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别人。”
“但他最近的存在感比较频繁,你们的话语里,我的梦里……我有点困扰,感觉自己好像又成了笼中雀,被肆无忌惮的玩弄着。”
微生译勉强坐起身,才注视身边女孩意味深长道:“在你印象里,他是怎样的人?”
“坏人,黑心黑肺,没有同理心,就好像谁都不配入眼,即便是看着聂景行,那股高高在上的眼神我也看得很清楚。”
微生译低低的笑:“说的很准,他就是那样的,末世开始的时候,我因为重伤沦落到小型基地。”
“因为脸长得还不错,被基地长女儿看中,成了那女人的玩物,一次出行,那女人遇见了独行的安修齐。”
“你知道的,那个长相很难不被注意,那女人又动了心思,我却知道她要倒大霉了,敢在末世独行,衣衫整洁,这种人会好惹?”
空桑好奇道:“后来呢,他把这女人杀了?”
微生译挑眉:“不光是女人,整个基地男女老少,鸡犬不留。”
蔺长离蹙眉,这和他认识的安修齐不同……
空桑瞪大眼,怎么会?
安修齐虽不是好东西,但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就算这女人得罪他,最多把人随手杀了了事,为何会屠杀那么多人?
“是不是觉得出乎你的认知,呵呵,那时候就连我都看傻了,那人不像是在杀人,更像是抬脚踩死蚂蚁,压根没把人类当成同类。”
“血流成河之后,我是最后一个,本以为逃不过一劫,他却看着我的脸住了手,那时候我看见他手心里捏着你的照片。”
讲到这里,微生译没有继续讲下去,反而问了一句:“什么情况下,你愿意为了安修齐去死?”
空桑怔了一下,倒没有觉得这问题搞笑,反而认真思索道:“就我现在的所有记忆而言,我不愿意。”
“年少的时候我对他也有过憧憬,但都随着毫不在乎的态度磨灭,我知道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慢慢的我也用这种态度对他。”
“如果他一直活着,某一天我愿意为他舍命,那一定是在某一个时间里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比如……他成为了我无比仇恨的人。”
蔺长离在洞口又加了一层水膜,走过来抱起空桑坐在腿上,自己坐在冰冷的地面。
微生译额头了汗珠不断滴落,神色却好像没事人,来了兴趣道:“无比仇恨……怎么说?”
空桑眸底有些空,随意道:“没怎么说,我这个人很奇怪的,我不会因为在乎一个人毁掉自己,因为我在乎的一定是更爱我的。”
“为他毁掉我自己,那是报复不是救赎,但我若仇恨一个人,也许会毁掉自己作为报复,如果那个人恰好很爱我的话……”
微生译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安修齐疯魔成那样,原来是被逼疯了……唔……”
腹部伤口被蔺长离狠怼了一下,笑声嘎然而止。
蔺长离让空桑跨坐自己腿上,捧起那张情绪莫名的小脸,认真道:“安修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没有记忆那就说明事情不曾发生。”
“好好经营你的桑帝集团,死人永远不值得你费心,桑桑,你未来的所有人生有我一个男人足够了,懂吗?”
空桑静默一会,露出笑容:“好不要脸,我们已经分手了。”
“嗯?不是说再也不会说我不要脸?”
空桑捂嘴,笑眯眯道:“一时没忍住,抱歉。”
蔺长离捏住空桑的手拿开:“抱歉,我也忍不住了。”
“唔,你……”
红唇被攥住吮吻,空桑一想到微生译就在旁观,脸色红的跟苹果一样,捏住蔺长离的腰狠掐。
微生译盖住眼,眼睛都要瞎了,伤重也要被迫看直播,真的没谁了……
不过安修齐和聂空桑的关系,出乎他的预料。
这么看……当聂空桑宠物也没什么,至少能亲眼见证,那个给他套上狗链的男人,是怎么伤心的陨落。
“咔”
蔺长离布置的水膜有了裂痕,无数墨蓝的根茎触手,将要突破洞口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