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视线看过去,安修齐解释道:“她的意识开始触摸被封住的部分了,正常情况下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但在梦里……她会本能挖掘。”
“不管是什么都是相对的,水火,光暗,幸福相对的是……绝望!”
蔺长离瞳孔微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桑桑意识里?记忆是你封的?”
“记忆是她自己封的,我们是双胞胎,自诞生就是一体,我附着于她是很简单的事,高维生物之间只有强弱观念,没有所谓的亲情。”
“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吃了一大半的能量,本该诞生之前就被我消化掉,但母体出了意外,我们提前出生,她留了一口气。”
“我们的家因为一些原因沦为战场,我和她被放进陨石里投放流亡,最后到了你们的星球。”
蔺长离冷笑:“你想回家,利用研究天体的聂趋,作为报酬,把空桑给了他研究,既如此又装什么兄长?”
安修齐不语,看向聂景行的眸子却带着暗沉,要不是这混蛋影响,让他诞生了情感,后面的事又岂会发生!
空桑醒过来时,身上已经焕然一新,这是她的房间,景行……知道了吗?
拖鞋都没穿就跑下楼,看见三个男人坐在一起说话时,她凌乱了,怎么会?
蔺长离神色很正常道:“老婆醒了,过来,我正和两位大舅哥闲谈你小时候的事呢。”
“什……什么,你叫我什么?”空桑不可置信道。
“老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看着其他两人并无异样的眼神,空桑觉得她可能是疯了。
跑去客厅下看结婚照,怎么会?上面的男人确实是把她……的男人。
不死心的又去翻以前游玩的相片,每一张脸都在对她说,她生病了,记忆混乱,竟然分不出谁才是她老公。
抱着头,紧闭双眸,脑海里乱成一团。
三人见此,都不想继续刺激,但问题是留在这里,对她来说才是很危险的事。
安修齐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蛇灵,但通过梦境,分析其大概是很擅长精神领域的高维生物。
空桑的异样对于高维生物来说,和黑夜里的明灯一样很亮眼,弱肉强食的本能,会让对方针对空桑。
他们现在的身体应该都在住处沉睡,意识被勾出,陷入梦境,这就是每个人参加祭典的路,都不同的原因。
通常蛇灵通过梦境窥视信徒需要什么,这梦就差不多了,下一步做什么他们还不清楚。
但问题是,到了空桑这,蛇灵用力过猛,梦境失控了。
是蛇灵开启,过程却不受控,进入深层次梦境,没有极端的刺激,根本不会醒。
不光是他们被困,空桑的精神也在飞速消耗,时间长,肉身会受不住。
见蔺长离聂景行都不出声,安修齐无语。
只好自己开口道:“妹妹,我和聂景行来你家看你,你这是怎么了?”
空桑脸色惨白:“聂……景行。”
大概是这个名字,在空桑的生命里存在感太强,几乎是一瞬间,周围画面就变了。
纯白的装饰,冷硬机械的割裂感,这里是聂趋的实验基地。
三人身体虚化,空桑也消失不见。
聂景行却好似知道空桑在哪,径直走向一个方向,纯白无一丝装饰的密闭房间,三个虚幻的身影穿墙进入。
洁白地面,有两个灌满液体的金属舱,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还有一个相对大一些的男孩,穿着特制的实验服,完全浸泡在液体里。
蔺长离手指猛然握紧,心痛难抑的看着那个缩小版的空桑。
“咕噜咕噜。”
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却被液体呛入,神色痛苦的摸索舱室开关,舱室开了,费力爬出去,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
立刻去打开另一个舱室,伸手入水。
“嘶”
空桑手臂被聂景行爆裂的空间能量割裂流血,大概很痛,本就惨白的小脸越发脆弱。
却没有放弃的意思,忍着身上道道割裂的伤口,爬进了聂景行的舱室,用力把人抬起来,让其头颅露出水面。
年少的聂景行睁眼时,周围能量消逝,空桑满身的伤口,也在液体浸泡下复原。
空桑和聂景行对视,似乎忘记了刚才的疼痛,咧嘴一笑道:“哥,这次没被呛吧,我厉不厉害?”
少年聂景行黑了脸:“蠢。”话是这么说,还是把女孩抱进了怀里。
冰冷窒息的舱室里,尚且稚嫩的少年少女相拥,无需任何温馨言语相哄,彼此已是唯一慰藉。
蔺长离忽然就懂了空桑那句,我恨聂景行,但我同样爱他。
隐形房门开启,聂趋带着人走进,有些好奇道:“兄妹感情还是这么好,那位……当真不受影响吗?”
见他们拉出空桑,在其身上缠满白色绷带,聂景行用力量抽开实验人员:“住手,半月前刚取过因子,你还想怎么样?”
聂趋摇头:“景行,你的因子爆裂,我只能多用你妹妹的,都是为了实验,身为我的孩子,你们要坚强。”
在聂趋的示意下,力量还不是很强的聂景行被关进了舱室,外面还上了锁,液体不断呛入口鼻,他还在挣扎,试图能出去,解救空桑。
但很快无力,挣扎力度渐渐变弱。
空桑哭的大声 ,同样想扑向舱室,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露出满是泪痕的小脸,全身缠满白色绷带抬了出去。
如果身体不是虚幻,蔺长离的手恐怕已鲜血淋漓。
他知道空桑受了很多苦,可他从不敢想,只是想,他都受不了,更何况如今亲眼看着……
然而这还没完。
聂景行面无情绪,跟着被抬走的空桑,又进了一间实验室,看着那些尖锐的器具,蔺长离开始颤抖。
目眦欲裂的看着空桑被机器架了起来,四肢被细长的钢管穿透固定,一个机器对准心脏,探出透明密集的采集器,瞬间插进胸口。
绷带被露出的血液一点点渗透,转变成猩红色泽,而离开了聂景行身边的空桑,竟然没有任何吵闹。
除了不停留的眼泪,狰狞的机器运作,大概看不出她正在受活罪。
再也忍耐不住,蔺长离知道他必须找个东西发泄出来,有什么比罪魁祸首就在身边,更让人拍手叫好的吗。
薅住安修齐的脖子,布满倒刺的水刀,带着暴怒捅了下去,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