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乐谱上都大小不一写着自己的名字。
裴入淮。
这是都为她而写的吗?
她怔怔出神,直到一曲弹毕。
“很吃惊对吧…我也不敢相信。”
“为什么我的目光总被你吸引,为什么我总是想着你的事情。”
指尖离开黑白琴键。
而从前逐字逐句,呕尽心血谱的曲谱被宋以北这样无情的踩在脚下,她走进裴入淮的身前。
“你从未懂过我…入淮。”
“我不再想你,我不再爱你,我就不是宋以北。”
别墅的水晶吊灯辉煌,宋以北就这样直直的盯着裴入淮,灯光的反射可以看到她镜片下一眨不眨的眼睛,有眼泪滴在脚边的曲谱,打湿纸张。
“你听过我的歌吗,里面的每一个片段都是为你而写,我因此雀跃着…雀跃着,盼望着你的降临。”
“你就是十几岁宋以北的全部。”
直至现在,直至如今,直至此时此刻,你在我眼前。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呢,以北。”
“于我而言,你应该正视自己的天赋与才华,在爱我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
裴入淮弯腰捡起那一张张飘落在大理石地面的曲谱,甚至捡起了宋以北脚下被踩的脏污的那一张,她将曲谱整理好,重新递给宋以北。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流泪,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真心。
“或许你能将你的全部真心付之于我,但我却做不到付之于你。”
“我能成为你的灵感,我很开心。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听到这首歌或许想到的不是我,也不是你。”
“你能写出这些优美的曲调,是因为你是宋以北,而不是宋以北为裴入淮写的歌。”
“在那段我最绝望最痛苦的时间,我很感谢你的出现,以北,但到此为止吧。”
“没有我,没有裴入淮,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宋以北。”
见宋以北接过曲谱,裴入淮说完这些,浅浅的笑了一下,她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宋以北望着那个就要离开别墅大门的背影,她还是这样,片刻都不肯为自己停留。
“什么都好,但唯独我放弃你这种事,恕我做不到。”
“我也没那么好,我想把你据为己有,这是我卑劣的人性。”
我一想到你和他人欢声笑语,好像十八层地狱也没有这样难受。
宋以北这次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追出去,她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再柔情似水,一张笑意的面具逐渐覆盖上脸庞。
“从现在开始,入淮,我将是你挥之不去的阴影。如你所说,我也会期待你的成长。”
“你不能拒绝我的爱,这是你欠我的。”
“到底…我能不能保护好你,到底…你能不能推开我。”
“我想你应该知道,固执己见的不仅仅是裴入淮。”
“我也是如此。”
宋以北大步流星的追了上来,挡住了裴入淮离开的步伐,夜风吹开她额角的碎发,一缕一缕垂落在墨黑的眉毛上,宋以北少有的趾高气昂。
就好像回到了当年在练习室,两人各执己见,裴入淮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她这种态度。
“恭喜你拿了奖。”
“我现在说可能是有点晚。”
“不过,我真的很开心。”
“为你而高兴。”
也为你而伤心。
说完,宋以北低下头贴近裴入淮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蔓延,在外人眼里好像温柔缱绻的情侣。
“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我在下套。”
“那些对我不满的人,都会想咬死我,当我一回挡箭牌如何,入淮啊。”
她笑得邪,裴入淮低头看着宋以北紧握自己的手腕,她的食指上带着一枚蛇形戒指,盘旋蓄力的毒蛇下一秒就要扑咬上来,将人拆散,吃入腹中。
她的花朵,她的至宝,她一定要摆到最耀眼的城堡,向世人所宣,我爱她如己。
贪图不轨的人,都等着一一被她做成肥料。
……
“宋董,这件事不是我们宋家人要插手,既然顾老爷子已经将遗产划给了令爱,那怎么处置都是她的意愿。”
“只是如此轻易的给一个外人,给一个戏子,未免让我们宋家落下笑柄啊。”
“您是不知道现在整个临怀城是怎么笑话我们宋家的,我这老脸如何丢得起。”
众人围坐在长桌会议,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意见。宋钰被他们吵得头痛,揉了揉太阳穴角。
这里面多数是她的长辈和亲戚,宋钰也不好打发,话也不能说的太难听,以免伤及宋家人的颜面。
“到底是顾姑爷也意气用事,这森宇咱们宋家不要也罢,哪能给外人留下那么多笑话和把柄说我们宋家像个鬣狗一样,吃人饭食。”
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羡慕,说到底这遗产,分不到他们宋家旁系半分,只是单留给宋以北一人。
这也是为什么顾家人不反对,说到底也是他们有血缘的亲戚。
“就是,叔伯说的有理,我们宋家世代传承,这面子可比钱难挣多了。”
“令爱在外如此行事作风,为了一个戏子,将整个临怀城闹得天翻地覆,甚至大闹灵堂,实属是丢我们宋家长房的脸!”
这话一出,纷纷有人附和。
“宋董,令爱也不是稚子年幼,怎还是行事如此鲁莽,这现下连顾老爷子的最中意的园子也说给外人就给,那到时候我们宋家的产业是不是也要拱手让给他人!”
起哄声越来越大,宋钰却是一言不发。只见突然间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霎时寂静。
宋以北穿着藏蓝色的西装,剪短的头发绑了起来,随意而随性。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反而鼓起了掌。
清脆的啪啪声回荡回在会议室里。
“各位叔伯们说的有理。”
“以北在此洗耳恭听。”
她越走越近,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一男一女,戴着墨镜,不苟言笑。
走进长桌,宋以北坐在末席,正对着宋钰。
“怎么不说了,哦,难道是说,是我碍了各位叔伯们的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