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您就收下吧。”
“咱们做下人的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一旁的助理将自己怀中揣着的请帖递了上去,这些天有人陆陆续续找自己,多数是宋以北派来的人。
有送礼物的,有安排来保护她的。
裴入淮通通都给打发走了。
“裴小姐!裴小姐,您别走啊!”
“我们老板说了,那园子的事是您答应她了!”
男人再次把请帖递上去,这回裴入淮没有逃离,她当然记得那天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
最终无奈,伸手接骨那请帖,上面写着路老爷子的大寿。
路家那桩事在圈子里也迅速传遍了,说是路老爷子大寿,其实无非就是他想借着世人的面重新宣布自己对路家产业的分配。
无论这过错是不是路豪犯下的,他都要面临这一天,一个半身不遂的瘫痪,如何能够治理好偌大的家业。
这次宴会也有不少明星参加,毕竟路豪在演艺圈也大有成就,他消失了将近一年多却悄无声息,拿到请帖的人都是想来打探一下虚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在几家世交里看来是心知肚明,但也不好说给外人听,家丑如何外扬,况且牵扯很深,好几个当着宋以北面说错话的人都被整治了。
众人都讳莫如深。
裴入淮进场的时候,众人一下子都怔住了,来仇人父亲的寿礼,这摆明了是来找茬的呀。
视线纷纷随着她移动,裴入淮浑身不自在,不比她的颁奖典礼,至少台下的观众和演员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为她祝福的,而这里如狼似虎,不知道心里怎么编排她呢。
这些人肚子里就没几个安好事的。
当然也有不知情的,一个个子高挑的混血男人也顺着众人的视线,朝裴入淮打量,这女人说是他见过最美的东方人脸孔也不为过,不同于大多数人喜欢东方柔美恬静淡雅,如水如酒的容貌。
伯格就爱这种肆意张扬如红山茶花一般徐徐绽放的大美女,让他流连忘返。
“我的上帝,她真的太美了!”
“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认识这位小姐呢。”
男人看着惊为天人,连唇边的酒也没有饮下去,整个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住。
他是一个混血宝石商人,常年游走在世界各地做的宝石生意,和路老爷子也算是稳定的商业伙伴之一,所以此次宴会有邀请他来。
“伯格,我就劝你别想了,你知不知道她是……。”
身边的人好意提醒,但却已经晚了一步,一头混血卷发的伯格已经上前去,他有着不同于东方人的内敛,反而热情开放。
身边的友人还没拉住他,就见他已经冲上去,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双腿发软了,天哪,这可是宋董事长的心肝宝贝儿,谁敢惹啊?宋氏长女被她迷的死去活来,为她生为她死,这事谁不知道。
大闹海湾,灵堂不敬,王府旧址。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都是如此的骇人听闻。
只见伯格一手拽住了裴入淮的手腕,当下就要将人拽去一个僻静的角落,询问联系方式。
裴入淮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莫名其妙就冲上来握她的手腕,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俊美的外国人。
以前在vapor的时候,也没少遇见外国人,虽然大多数都不认生,但这样上来就肢体接触的还是少数。
“手给我放下来。”
“谁…让你碰她的。”
宋以北这排场摆的比过寿的路老爷子还大,颇有喧宾夺主之势,身后永远跟着两名保镖。
“我想你们异邦人应该也有礼仪吧。”
女声清冷,一把就夺过裴入淮的手腕,有些天没见着她了,似乎憔悴了些。裴入淮随着手腕加重的力道,目光也被身后的人吸引了过去。
宋以北的下颚有一块细密的擦伤,结了血痂,如果不是贴的这么近,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
“哦,是森宇的宋董事长吧,久仰大名!”
伯格也赖在原地,他之前在别的宴席间和宋以北打过一两回照面,听友人介绍过,所以有些印象。
见两人姿态亲密,宋以北恨不得将人拽在怀里的,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舍不得自己这么喜欢的crush。
“她是我女朋友。”
“恐怕要让先生失望了。”
裴入淮其实有些想要反驳宋以北说出的话,但是那人的眼神里却是毋庸置疑。裴入淮最终放弃,既然是答应了宋以北的事,那就做到。
“原来是这样吗,我这有小小薄礼一份,就当是给两人赔罪了。”
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珍藏的宝石项链,正打算递给裴入淮。
“不用了。”
宋以北另一只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紫色蓝宝石的吊坠,宝石坠在两人的视线中间,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裴入淮,宋以北就像是一只忠心的小狗。
今天又寻到了无比珍贵的宝物送给她,伯格见到这一幕,失望的走了。
名花有主。
“喜欢吗?”
她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东西拍卖下来,与一个宝石商人抬了好几倍的价格。
最后宝石商人因为抬价已经超过了市场利益,而放弃追逐这枚紫色蓝宝石,但宋以北不以为意。
宝石坠落在自己的鼻梁上,冰冰凉凉的一片,裴入淮无奈叹了一口气,她很想说宋以北为什么越来越幼稚,但又觉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你的脸怎么了?”
伸出的指尖,犹豫着又放了下去。裴入淮细细盯着她脸上的血痂,怎么不在她身边也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骑马摔的。”
“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是无所不能。”
她渐渐让自己学习上流人喜欢的东西,上流人惯用的手段,但这之中也吃了不少苦。
从前,宋以北喜欢将任何委屈吞入腹中,但她现在学会了示弱,这是这一年来手段的磨砺,只要能将裴入淮留在自己身边,她不在乎,在她眼前扮演,一只无处可去,四处流浪又可怜兮兮的小狗。
好像这样真的有用。
最终,那只温热的手还是覆盖上了自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