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你知道那几天我有多担心吗。”
见小半碗白粥下去了,宋以北板着的脸色才好了一点,这才和她聊天。
她对那件事还心有余悸,剧组的人她通通查过一一盘问过,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但愿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摆在她眼前。
“好啦,别生气了,我下次不这样了。”双手捧上宋以北的脸颊,裴入淮语气中带了些娇嗔,手掌的力度将宋以北脸颊上的肉堆在了一起。
“你答应我。”
尽管脸被弄得变形,宋以北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
裴入淮抽开自己的手,双指对着天,刚要发誓:“如果我以后……。”此话还没说完,宋以北却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指。
“算了,我不要你许下誓言。”
如果老天爷真要履行的责罚呢,她狠不下心,也舍不得。
“那你别不开心了。”
“真的…没什么事了。”
裴入淮见她脸色憔悴无比,知道最近肯定担了不少心,说这些话也只想哄哄她开心。
“你好好吃饭,剧组那边的事情不要着急,我会派人看着的。”
“先把身体养好。”
指尖又落在她脸上的擦伤,抚摸下去,结痂的伤口有些凹凸不平,知道她一向爱美。
宋以北凑近又仔细看了一遍,语气中有些担忧。
“等结的痂掉了,就抹点祛疤的药膏。”
她这样的突然靠近,裴入淮还有些不适,宋以北近来都没有喷香水,身上全是消毒水的气息,日日夜夜的守在病床前。
“还好啦,伤口不是很深。”
裴入淮自己想摸摸看却被宋以北抓住了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打着吊水,老是折腾血液会回流。
“别动,你好好睡。”
这个人一脸困意,还劝自己睡觉。裴入淮无奈,掀开了自己病床的一角,拍了拍床,就像以前那样,示意宋以北上床睡觉。
“还说我呢,你自己也多久没睡了,在我这躺一会儿吧。”
宋以北想拒绝,怕自己睡过去压到她的伤口,可裴入淮希冀的眼神,又让她开口说不了拒绝的话。
“那好吧,就睡一会儿。”
最终妥协,宋以北脱掉外套,鞋子上床睡觉,裴入淮将被子递了过去。
可能是最近的压力很大,连轴转的日夜熬,宋以北躺上床一沾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裴入淮给她掖好被角,她才刚刚吃完饭,根本就睡不着,顺手就将床头边的手机拿了过来。
这段时间有很多人关心她,也包括公司里的练习生和之前的合作伙伴,裴入淮都一一回复了,微博也发的比以前勤快,就是想和粉丝和外界证明自己没事。
看着那人沉睡的睡颜,裴入淮将她垂下挡住侧脸和鼻梁的黑发拨开。这段时间她一定很累吧,为自己东奔西跑。
裴入淮怔愣半刻,决定还是和陈憬导演聊聊,她不知道骑马那段镜头是不是要重拍,宋以北这段时间看她看的死紧,完全不让她聊任何剧组相关的事情。
也是怕她伤还没好完就想回剧组继续拍戏,所以裴入淮只能趁宋以北不在医院或者睡着了的时候,私底下悄悄和陈憬聊天。
【不用担心,这延期的费用是导演组这边负全责,想来还是我对不起裴小姐,作为导演让主演因为道具场地没整理干净受伤,实在是惭愧。】
【陈导,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能接到这么好的剧本,才是我的幸运。】
【我到底也只是个商人,裴小姐,你真正该感谢的应该是宋董,她最近这段时间可没少为你操心啊。】
【我知道我亏欠她,拍好这个电影,是我答应过她的事情。】
所以,裴入淮想尽快回到剧组,她放不下的不仅仅有自己的工作,还有自己许下的承诺。
宋以北大概真的累了很久,睡得有些沉,但呼吸却很轻柔。
多久没有和她这样同床共枕过了呢,大概很久很久吧,裴入淮靠在病床,翻到之前给宋以北拍的那组照片。
阳光明媚,还穿着传统蒙古的蓝色长袍,骑在马上拉着弓,世间万物都为此黯淡。
也许你真的不再是爱豆了,也不再是世人所知的宋以北,就连我看向你偶尔会觉得陌生。
但你还是宋以北,一如既往的只看着我一个人,我真的能拥有全部的你吗?你真的能拥有全部的我吗?
就让时间证明。
裴入淮在身上擦伤有些多,自己洗澡是很不方便的,但是几天不洗,又感觉身上不舒服,臭烘烘的,她实在是受不了。
之前几次都是护工帮她洗的,但今天一整天宋以北没有应酬都待在这儿,事事亲力亲为。
宋以北起来的时候天色已接近傍晚,窗外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一片黯淡的余晖,宋以北刚想起床却被裴入淮拽住了衣角。
“嗯?什么事,入淮。”这个动作,八成是裴入淮有事想说,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宋以北以前在vapor的时候就知道她这个习惯。
于是将自己的耳朵凑了上去,裴入淮见她会意也贴近她的耳朵边,轻声说道:“我想洗澡,你…能帮我吗?”
“不会耽搁太久的。”
她说的轻声软语,大病初愈的她中气还不算洪亮,像只病猫儿似般的。
宋以北轻轻笑。
“不怕我偷看你?我可不是什么问心无愧的人。”
她语气里带有调戏的意味,不过更多的是调侃。
“你又不是没看过。”
裴入淮不知道她撩个什么劲儿,拜托,她们都坦诚相见很久很多次了吧,再说自己身上有伤,也不可能真做什么吧。
“我提前说明我身上有伤。”
双手交叉在胸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宋以北伸手一个脑袋崩就弹了过去,但不是很重。
“脑袋瓜里想什么呢,你。”
裴入淮捂着自己的额头,她的头发。很久没有卷和定型,现在就是直发的状态。
“很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