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找回来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可没想到梁珂根本没事,她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件事就此过去,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再次听南亦风提起,她也立马意识到他碰到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梁珂。
梁卿娇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南亦风真相,不告诉他对不起梁珂,可若告诉他,那他会不会治自己的罪啊。
梁卿娇并不是一个心思深沉,会隐藏的人,她的纠结被南亦风一眼看出。
南亦风起身,走到梁卿娇面前,“当初的人是不是你?”
当时那女子蒙着脸,他没有看到长相,她说自己是梁卿娇,他也并没有怀疑,现在想来,却是疑点重重。
梁卿娇眼神闪躲,可语气却坚定的说道,“当然是我,当时我是去碧雪山看雪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两人相见的场景?”
梁卿娇垂下双眸,不让自己的心虚表现出来,她干笑两声,“当时年纪小,记不太清了。”
“是有些模糊了,当时朕也在碧雪山看景,你见到了朕就拉着朕往山顶走,说是山顶的雪景最美。”
“啊…对,臣女当时造次了。”梁卿娇小声地回道,“那…那臣女先告退了。”
梁卿娇怕自己露馅,想先回去找母亲商量一下。
可发现异常的南亦风哪里给她机会,他狠狠地拽住她的手腕,“朕当时浑身是伤,你怎么可能拉着朕到山上看雪景,当初的人究竟是谁?”
“是…是,我…我…”
梁卿娇被吓的惊慌失措,她从来没见过南亦风如此狠厉的一面。
“你若再不说实话,朕就灭了梁家满门。”
“不要,是梁珂。”梁卿娇脱口而出,她素来胆小,根本经不起吓。
听到确定的答案,南亦风松开了手,他哈哈大笑着,边笑边流泪。
梁卿娇被他疯狂的样子,吓的浑身发抖,她连忙将当初的事情,和盘托出。
末了还说,“臣女真的不知道是皇上认错了,臣女也从来没想过顶替姐姐的身份,皇上饶命。”
“滚。”
南亦风的手猛的锤向一旁的桌子,桌子应声碎裂。
梁卿娇被吓的连滚带爬跑出了风仪宫。
南亦风跌跌撞撞的来到冰棺的旁边,看着里面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梁珂,忍不住大吼一声。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他现在才知道这一切。
梁卿娇说的没错,是他认错了,是他连自己爱谁都分不清,只因一个名字,就错过了她。
“对不起。”
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可再看到手上的鲜血后,又连忙收了回去。
“你是不是恨透了我,你该恨我的。”
其实,有那么多的疑点摆在眼前,他早该发现的。
梁珂从来不是一个攀附权贵的人,何以对自己那么倾心以待。
而且那梁卿娇胆小怕事,又柔弱,怎么可能在碧雪山上救了自己呢。
现在想来,那女孩眼中的不屈,还有她说他会成为皇上,语气中的坚定,都像极了梁珂。
而他却被猪油蒙了心,始终看不到她的好,处处欺压她,最后还害了她的性命。
想到这,他猛的扇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能如此蠢笨。
“珂儿,朕下去陪你好不好。”
此时的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就算得到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又如何呢,那个能同他携手一生,陪伴他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贴着冰棺躺下,双目空洞的望着屋顶,此时的感受竟比十几年前在碧雪山上埋葬他母妃时,还要痛。
或许梁珂当初就不该救下他,不救他,她这一生定会平安顺遂吧。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祈祷着再次见到梁珂时,她能原谅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在冰棺旁躺了多久,任凭外界如何吵闹,他都不闻不问,听说辰王世子快要攻进京城了,他也丝毫不在乎,这个江山对他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影刃跑到他跟前哭着说,有办法让梁珂复活,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想开口说话,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温热的水流进他的喉咙,他才发出声音,“什么…办法。”
见他终于喝了水,影刃喜极而泣,“皇上,您先吃点东西,您恢复了体力,才能救娘娘啊。”
他的眼睛恢复些许光明,也终于点头愿意吃东西。
等他能够站起来后,就迫不及待的召见了那个人,本来还半信半疑的他,在见到那个人是元觉大师后,他相信了。
他踉踉跄跄的来到元觉大师身边。
“大师,究竟如何才能将珂儿复活,您告诉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阿弥陀佛,人死如灯灭,没有人可以复活的。”元觉大师轻声回道。
“你…不是说有办法能够复活她的吗?你在耍我?来人,将这妖僧拉下去砍了。”
他猩红着眼,狰狞着说道。
“陛下息怒,元觉大师是得道高僧,不能杀的。”影刃跪下来求情。
“阿弥陀佛,陛下请听贫僧把话讲完。”
元觉大师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娘娘虽然是复活不了,可待到时机合适,她亦能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娘娘会回到过去的某个节点,重新选择如何过这一生。”
元觉大师的解释,让他似懂非懂,可他明白一点,那就是梁珂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能不能同她一起重来一世呢?”
他想要在新的世界,好好的守护她,不再让她受委屈。
若是只有她自己重来,两人会不会还是没有可能呢?
“陛下,凡事莫强求,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元觉大师感叹道。
放手,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放手的可能。
“还请大师告知,如何才能重来?”
“陛下当真愿意舍弃现在的身份地位,重来一世?”
对于元觉大师的质问,他没有丝毫犹豫,他当皇上的目的,不是为了贪恋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