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两千三百万!
跟个人资产两千三百万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今这社会亿万富翁不是没有。
但是能一次拿出两千多万现金的人屈指可数。
难怪柳箐能轻轻松松拿出两百万现金修缮寺庙。
柳箐同样说出心里的秘密。
两人的目光落到廖德义的身上。
“咳咳!”廖德义精神萎靡,连续咳嗽几声后大口地踹起。
然而身体里吸入大量冷空气后又引起更加剧烈的咳嗽。
如此折腾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家里几个孩子都是不孝的败家子,不甘心辛苦打拼一辈子的产业败在他们手里。
自从查出肝癌后,我就瞒着孩子们卖了公司股份,独自带着钱来到大陆,想着过一天算一天。
家里的孩子们肯定很怨恨我吧!
我快要死了,心里越来越不得安宁,想要在临死前皈依佛门,能够死得安心一点。
没想到……”
廖德义断断续续地,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清楚自己的秘密,他转头看了一眼架着自己胳膊的圆觉大师,把埋怨的话吞回肚子里,继续说道:
“我的钱不多。
一共八百多万港币。
这几年治病花得七七八八,还剩两百多万。
都在我的卡里……咳咳!”
“你都听见了吗!”圆觉大师冲着摄像头大喊:
“我们都把秘密说出来了,除了我藏的钱是现金,他们两个都存在银行。
他们要是死了,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赶紧打开门,让我们出去!”
“呲呲!”
音箱在这个时候开了。
地下室里再次响起电流声。
三个人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
然而等了很久,音箱只是发出呲呲的电流声,那个人没有说任何话。
唰!
地下室顶部本来就昏暗的白炽灯突然熄灭。
周围陷入一片漆黑的环境。
三人突然眼前一黑,看不到任何东西,陷入了恐慌中。
啪!
有人摔倒在积水的地上。
“啊!”柳箐发出绝望的尖叫。
“闭嘴!”圆觉大师大声地怒吼:
“混蛋!王八蛋!
你不讲江湖道义!
我们都已经说老实话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三人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个人现在应该去取被圆觉大师埋起来的现金了吧!
让他们在这个鬼地方自生自灭!
过了一段时间,柳箐叫累了,圆觉大师也没有了脾气,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廖德义口鼻里发出时有时无的喘气声,告诉另外两个人,他还活着。
没有了白炽灯微弱的灯光。
地下室里的环境更加阴冷,像置身于无尽的地狱,摧毁着三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唰!
就在三人深感绝望的时候,白炽灯再次亮起。
灯光此时就是三人心中的生命之火。
有灯光,或许还能坚持。
没有了亮光,死亡的阴影将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这是那个人对三人的警告!
他们三人中,有人撒谎了!
“你们谁撒谎了,老实站出来吧!”圆觉大师同样被折磨得没有了脾气,他借着灯光,挪动到墙角干燥的位置,抱着膝盖坐下,双眼通红地盯着柳箐和廖德义。
柳箐此时也心力交瘁了。
不顾趴在积水里奄奄一息的廖德义,坐到圆觉大师的对角。
现在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僧,不再信任他,看向圆觉大师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地下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圆觉大师现在坐的位置是刚才廖德义靠着墙壁斜躺着的位置,他的手撑地的时候摸到一样东西,拿起来查看。
这是一张身份证。
证件的主人名叫陈阿秀!
东南沿海人。
证件上的照片正是那个出现在法会现场的中年女人。
那个被圆觉大师称为秀妹子的女人!
她的身份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圆觉大师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他想起音箱里之前传出来的话,这个地下室曾经关押过其他人!
那个人在这里被关了三天!
难道说的就是陈阿秀!
陈阿秀在法会结束后就带着分到的钱离开,算算时间正好是圆觉大师带着柳箐和廖德义离开温泉酒店的三四天前!
陈阿秀很可能刚离开温泉酒店,就被关到了这里!
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受不了折磨死了?
还是说了老实话被放出去了?
圆觉大师心头冒出不好的预感。
他隐约感觉那个人是冲着他来的。
陈阿秀在这里都说了什么?
圆觉大师看到陈阿秀身份证以后表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偷偷把身份证藏进兜里。
柳箐注意到圆觉大师表情的变化,但是没有当场拆穿他。
“咳咳!”趴在积水中的廖德义挪动了一下身体,慢慢举起手来。
他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眼看着到了弥留之际。
柳箐于心不忍,走到廖德义的身边,蹲下来,问道:
“廖叔,你想说什么?”
“呼呼!”廖德义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白炽灯,缓了很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说道:
“我、我说谎啦!
咳咳,我马上就要死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啦!
我的名字不叫廖德义!
我叫马本利!
咳咳!”
圆觉大师从墙角跳了起来,激动地望着摄像头,指着奄奄一息地廖德义说道:
“你听见了吗?
他!他说谎了!
姓廖的……呃,不对!姓马的,你现在千万别死,赶紧实话啊!
把话说完了再死!”
“廖叔!”柳箐抹着眼泪。
她虽然跟廖德义无亲无故,可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即便心里很害怕,还是蹲在廖德义的身边,抬起他的脑袋,让他好受一点。
“咳咳,谢谢你。”廖德义的目光开始涣散,他向柳箐道谢,说道:
“柳小姐,你是个好人,一定可以平安从这里走出去!
咳咳,我有罪!
我的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我根本就不是商人。
我只是港岛银行的一个小职员,骗了三个老人的退休金存款,逃到大陆的罪犯。
我看到那三个晚年凄凉的老人了,他们来接我啦!”
“廖叔!廖叔!”
柳箐呼喊廖德义,然而此时的廖德义虽然还有呼吸,但是已经没有了意识,慢慢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