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河怎么可能把费尽心机请来的神医放掉。
“玉燕,不要胡说八道,赶紧给客人道歉!”
白玉燕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是眼里却含满了泪水,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楚哥哥……”
白玉燕被萧楚河强硬的态度吓到,细细腻腻的嗓音哽咽着:“对不起,楚哥哥,你之前说有神医会来给我哥治病的,我没想到会是他们这样土里土气的乡下人。
我知道我错了,不管他们是不是神医,只要楚哥哥不高兴,我立马道歉就是了。”
她说着撇了撇嘴,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身旁站着的王军医不乐意了,他可是白家军里资格最老的神医,从小看着将军和小姐长大。
“世子爷,小姐也是关心白将军心切,您不能这样欺负她?”
夏悠然看见三人的对话,有点好笑,这是上演的什么戏码,“到底还让不让看病,不看我们走了!”
“大言不惭,口气还挺狂妄,知不知道这是在给谁看病?”王军医自知是个军医元老,怒不可遏的问道。
夏悠然伸手托腮,纳闷问道,“给谁看病?”
军医挺直身板引以为傲的说道:“青州府的白家大将军白林韬!”
夏悠然点了点头,“哦……不知道!”
这一操作差点把老头气吐血,连白家都不知道,还敢看病?
萧楚河见状,知道这位夏姑娘脾气古怪,若是多问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不给医治就遭了。
“不要说了,夏姑娘,这边请!”
“世子爷,老朽觉得还是要找个靠谱点的大夫更牢靠,这两人来路不明,谁知道是不是临城那老狗的人?”
临城老狗?骂谁呢?薛洋有点想对号入座。
“王军医,别说了!”
白玉燕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劝说为她鸣不平的王军医,楚哥哥从来都不和她大声说话。
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让她和王军医一起下不来台,她有点怨毒的看向夏悠然。
她有什么好,居然让楚哥哥这样护着她?
“楚哥哥,王军医年纪这么大,又是资深老军医,就算有错也不能当着两个外人道歉,何况还……”
薛洋看着这个丫头就不爽,“他是你哥?那不治了,我老头还有脾气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萧楚河一下子怒火中烧,自己辛辛苦苦请来的大夫居然遭人嫌弃,若不是她是好友白林韬的亲妹妹,早就不惯着她了。
“呀,还真没想到咱大禹国的士兵受伤,居然靠倚老卖老来治,一个能掐会算,一个倚老卖老,那你们自己医得了,师父咱回家!”
两个人连病人面都没见,被眼前两个奇葩给气的,一点医治的心情都没有。
“你说谁倚老卖老?”
“刚刚白姑娘说的,您年龄大了错了也不用道歉,那不是倚老卖老吗?”
王军医气的伸手指着夏悠然,浑身哆嗦,“你,你有能耐你治,若是出了什么问题……”
薛神医最不喜欢被人质疑医术,被人这样一将,直接开口道:“若是治不好,我们师徒俩任由你处置?”
“好!现在有世子爷和县令大人作见证,若是医治不好,你们师徒两个就是冒充医者,按律杖杀。”
这老家伙真狠!
夏悠然本想着拽住小老头不让他打赌,这下好了,杀人事情被人威胁就算了,现在医治不好还要被杖杀。
左右逃不过就是一个死呗,还不如直接躺平等死算了!
那可不行,自己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还有宠爱自己的爷奶和家人,她不能死。
夏悠然嘴角上扬不屑一顾。
“好啊,那就这样说定,若是我们医治不好,那就被杖杀,若是我们医好了病人,那你这老军医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
“你……”
“王军医,咱们拭目以待,不和他们置气!”白玉燕赶紧给王军医舒气,显得她特别的善解人意。
可是她此言一出,立即引起萧楚河反感,她这意思明显咒她哥死!
夏悠然能从白玉燕的眼睛里看出嫉妒,这小白莲真能惹事,看样子她担心的不是她哥死活,更担心的是这个世子爷被人抢跑了吧!
夏悠然从萧楚河面前绕过,狠狠的剜他了一眼。
萧楚河有点发懵,他在哪,他们在干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就被她讨厌了呢?
薛洋听到徒弟霸气的回答,心里爽极了,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是他的病人都能在他手里抢回来。
来到病床前,俩师徒一下子傻眼,看起来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白林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箭伤不下三十处,里面居然还有残留箭头,已经发炎流脓……
夏悠然真怀疑这王军医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治病的。
薛洋脸色越来越沉重,这人都昏迷了,自己突然有点后悔与人赌约。
夏悠然心说,这人是上哪打仗去了,直接被人射成刺猬了,能活着喘气已经实属不易。
“怎么样,能治吗?”
师徒俩没有回答。
薛洋想着若是在京城,有人参鹿茸等名贵的药材吊着,还能有生机。
眼下只能指望徒弟了,他有点心虚抬眼看着徒弟,自己好像给她惹麻烦了?
夏悠然感觉道师父情绪低落,应该是意识到事态发展严重了。
她回头笑了笑安慰道:“干嘛呀,咱刚和人打完赌,您有点信心好不好,我还有孩子要养,可不能输,记住了,咱们师徒同心,其利断金!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说,实在不行别逞能,乡下人无知,我不笑话你们,毕竟人命关天,不是瞎摸摸脉,胡开个药方就能治病的,不行我赏你们一两银子,回去继续逃荒算了。”
薛洋没有被王军医的话左右,看着乐观的徒弟,忽然有了底气:“师徒同心,其利断金!”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立即着手行动起来。
夏悠然从医药箱里找出两件白色大褂,从手腕上拿出绳套,利索的把散发扎了起来。
薛洋整理好衣衫,二人分工明确,师父开始摸脉诊断,徒弟开始记录。
“胸口两箭,箭头全部断在肉里五厘米、腹部伤口深三厘米长七厘米、左边一到三根肋骨骨折、双腿骨折,手臂划伤,右手手筋断……”
“真狠,这是干啥去了,被人打成筛子了?”
身后的小武嘴里嘀咕道:“都怪临城县令黄子游,他就是奸诈无耻的老匹夫,听说城下聚集万民逃荒者,他生怕难民闹事,便下令屠杀。
我家世子在外寻访名医,得到消息来不及回城,便下令白将军阻止,谁成想他居然公报私仇,连同白将军一起射杀。
世子回城已经是深夜,经统计屠杀难民四千,官兵百人,幸好白将军被手下抢回才得以脱险。”
夏悠然从小武的嘴里得到了三个信息,看样子自己对眼前的世子人品要从新做个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