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家的视线都转向莫朵朵。
莫朵朵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说，“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老熟人，愣了一下！”
随后，她向对面的张医生伸出手，“好久不见，张医生！”
张医生也露出了笑容，和她握了握手，“好久不见，莫小姐！今天过来看望老同学，又被他拉来看演出，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上你。”
简知秋很意外，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视，打趣着:“原来除了找我，你还找了其他心理医生啊，我要吃醋了！”
“这是我妈的心理医生。”莫朵朵解释道。
是的，刚刚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她的思绪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医生陪她度过了一段很漫长，很难熬的岁月，作为妈妈的心理医生，莫朵朵感谢他，但却并不想见到他。
毕竟那些尘封的记忆，至今想起，都会让她窒息。
原以为离开了s城，就不会再见那些人，不会再想起那些事了，原来并不是如此。
甘甜甜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在桌下伸出手握住了莫朵朵冰冷的手。
她完全能体会莫朵朵的心情，当时她几乎是全程陪伴的。
作为旁观者，她都不敢去想那些画面，何况当事人？
其实，那段记忆对张医生来说何尝不是一个遗憾。
毕竟，那是一个极其失败的病例，结局之惨痛，让人毕生难忘。
那时他也不断自我怀疑，甚至多次有退出这个行业的念头。
所以，刚刚莫朵朵没有主动打招呼之前，他同样默不作声，无意提起往事。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张医生还在原来的医院吗？”莫朵朵寒暄道。
张医生:“刚刚离职，准备过来投靠老同学。”
“投靠？明明就是我老板高薪挖你过来的，居然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陈医生哼哼道，“该不会刚刚骗我一顿饭，现在又想骗我请你喝酒吧？”
张医生惊讶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到了g城就是你的地盘，实行三包政策的吗？”
谈笑间，话题不知不觉被扯开了。
片刻后，台上的表演开始了。
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表演，但莫朵朵此时也静不下心来看了。
李天明很快发现她的异常，心中暗自懊恼，明明就是想她开心才邀请她过来的，却弄得她这么扫兴。
没多久，莫朵朵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李天明追到门口，“你等我一会，我去拿车钥匙，送你回去。”
“不用！”莫朵朵拒绝，“你里面那么多朋友，就这样离开多不好？我已经发信息给司机了，应该很快就到。”
“那我陪你等等。”李天明没有强求，和她一起站在绿化带旁边，“今晚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陈医生的同学就是……”
“没关系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没事。”莫朵朵打断他的话，转移了话题，“最近忙不忙？”
李天明:“还好，最近都是国际航班，上周去了瑞典。”
“真好！”莫朵朵由衷地羡慕，“一般会在那边停留多久？”
“四十八个小时以上。瑞典还不错，我挺喜欢，这个季节有点热，但还在可以接受的程度，我还去斯德哥尔摩老城逛了会。”见她感兴趣，李天明便多说了几句，太享受这种和她肩并肩闲聊天的感觉了。
就保持这样的距离，做一辈子的朋友，也挺好。
莫朵朵:“有照片吗？”
李天明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过去给她，“就随便拍了几张。”
莫朵朵接过，饶有兴趣地放大看着，“怎么都是风景？”
李天明:“我不喜欢拍照，一个人拍照好别扭。”
莫朵朵调侃道，“等你有了女朋友就不一样了。”
李天明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也不自觉跟着笑了笑，“或许吧。”
莫朵朵低头继续翻阅照片，“我有个表妹现在也在那边。”
梁欣彤不就在瑞典吗？
她的亲戚不多，刚刚听简知秋聊起她的表妹，莫朵朵很自然就想起了梁欣彤。
可能是打开模式不对，老太太在的时候，大家时不时见上两面，彼此总看不顺眼。
现在见不到，反而偶尔会想起，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吧！
昨天收到梁氏企业的季度分红，想来梁欣彤母女应该也收到了，不知道她们身体怎样？尤其是梁欣彤，还怀着孕呢。
李天明:“是吗？下次有过去我帮你去看望她？”
莫朵朵抬头看了看他，“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如果方便帮我带点东西给她，她怀孕了。”
李天明垂头便看到她黑得发亮的眼珠，无论什么要求，他都无法对着这双眼睛说“不”字。
“不麻烦，反正我都是一个人随便逛逛，没什么目的地。”李天明想了想工作安排，说道，“应该是月尾会有行程，确定了时间我提前告诉你。”
“好！”莫朵朵笑笑，倒是可以给梁欣彤准备点营养品。
李天明手里的相片不多，都是各地的风景照。
莫朵朵手指一滑，就滑到了底部，最后面有几张人物背影照，心里好奇，正想点开放大，李天明大手一伸，拿走了手机，往路边抬了抬下巴，“那是接你的车吗？”
莫朵朵抬头望去，果然是陈叔已经到了，正在朝她招手。
“那我先走了。”莫朵朵和李天明道别，“你快去忙吧！”
李天明目送车子离开后，才低头看自己还亮着屏幕的手机，视线停留在相册最底部，有好几张不甚清晰的相片。
相片中的背影无一不是长马尾，连衣裙，身姿灵动。
如果莫朵朵点开就会发现那是她自己的相片。
这是他大学时兼职，领的第一份工资买的手机，像素不高，但他还是兴冲冲地跑到医学院去找她。
不敢和她打招呼，跟了一路，拍了好几张相片。
到现在手机换了好几部，相片倒不知不觉保存了下来。
还好，没暴露。
差一点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李天明放大照片看了许久，始终不舍得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