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虎自嘲一笑道:“我成亲那日,又遇见皇上。”
“他特意命云将军,去查探我的庚帖,幸好我爹及时给我改名黎虎。”
“立夏,我都不敢想象,庚帖上若是黎霞,我成亲那日红事会不会变成白事?”
面对黎虎微醺的双眸,林立夏有些心虚,不敢直视黎虎。
黎虎又倒一杯酒,没有察觉林立夏的异样,还在自说自话。
“立夏,你说。”黎虎神情瞬间顿住,瞪大眼睛看着林立夏。
林立夏心中一紧,还以为黎虎发现她被改名与自己有关。
黎虎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道:“立夏,我突然发现我没改的名字,与你名字一样。”
林立夏:“......”
钱哆锦:“......”
“立夏,幸好你大哥只是县令,你没有机会遇见皇上。”
黎虎眼神已经有些迷糊,话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醉酒后脸上的媚态格外妖娆好看,看的林立夏都想多看两眼。
“立夏,不论你与云将军有什么关系,以后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你的名字叫立夏。”
“不然,谁知道,你会被迫改成什么名字?想想都可怕。”
“我爹说,我改名叫黎虎也挺好,希望我以后像虎一样坚强不屈,福气在后头。”
“......”林立夏连连点头,挺欣赏黎虎能屈能伸的性格。
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
她也不知道,姬慎的占有欲那么强烈,在她不知情的时候,一句话改了黎虎的名。
这个时候,她只能说些好听话,让黎虎心中得到一些慰藉。
“我也觉得得‘虎’比‘霞’好,虎是万兽之王,虎能带来好运和安康。”
“霞是天边云,好看炫目,但是风一吹就会散,不长久。”
听见林立夏这样说,黎虎醉眼中闪出欣喜的亮光。
“听你这么解释,我觉得叫黎虎确实不错。”
“很不错,有晚福!”林立夏说这话一点儿都不心虚。
“你试想一下,那皇宫是好进的吗?多少妙龄女子埋骨在那深宫大院中?”
“除了有个好听的后妃虚名外,天天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怎有你现在日子过的滋润?”
“......”黎虎瞪大眼睛,“我从未朝这个角度思考过。”
“立夏,听你这么一解释,我当初幸亏没成功。”
“皇上长得是俊,一张脸冷的吓人。没有我夫君体贴。”
听见黎虎这样说,钱哆锦失笑,她心中与黎虎看法不同。
皇上不是不体贴。
而是皇上的体贴分人。
“吴夫人说的对,似你们夫妇两人这般举案齐眉挺好。”
黎虎听了这话,笑得更加开心。
笑到一半,看见门口进来的人,黎虎神情僵住。
“立夏,你看我是喝醉了,还是眼花了?”
“我好似看到那天拽着我腿,将我丢出去的那个亲卫了。”
“......”林立夏瞠目结舌,门口走来的亲卫她认识。
叫贺淼,是云无痕的属下,也是姬慎带在身边的亲卫。
贺淼手中捧着一个红木盒子,看到黎虎也是满眼惊骇。
“姑娘,这是主子命属下,给您送来的生辰贺礼。”
林立夏心中猛地一颤,心虚的不行。
她答应姬慎去京城过生辰,却没去。
姬慎应该很生气,从此不理她,才是正常的剧本。
“有没有书信?”
“属下这儿没有,”贺淼道,“不知道盒子里有没有。”
林立夏思考片刻。
她若打开盒子,盒子里有信,她就得回信。
还不如不打开。
“这么珍贵的生辰贺礼,怎能随便打开?我要留下珍藏。”
“......”贺淼愣住片刻,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姑娘,那您要不要回个信给主子?”
“不行啊!”林立夏手托着头道:“饮酒多了,手软,拿不起笔。”
“......”贺淼嘴角狠狠一抽,笑得一脸客套。
“姑娘,那你说,属下写,亦或者属下带口信回去给主子?”
林立夏:“......”
这个送信的亲卫,挺难缠,看来不说点儿什么糊弄不过去。
“帮我跟你主子说,谢谢他准备的生辰贺礼,明年生辰,我尽量回京过!”
“没有别的了?”贺淼一脸失望,“不是该礼尚往来?”
“......”林立夏瞪圆眼睛。
跟她讨要姬慎生辰礼物,是这个亲卫的意思?
还是姬慎的意思?
“立夏,是该礼尚往来!”黎虎使劲瞪圆她喝迷糊的眼睛。
“我与夫君未成亲前,恰逢对方生辰,都互送生辰礼。”
钱哆锦也道:“立夏,是该准备个回礼!”
林立夏也明白是该礼尚往来,但这不是她要的初衷。
想让姬慎断心思,就不该再给姬慎准备生辰礼。
“现在还是夏季,他的生辰在冬季,到时再送也不迟。”
*
细密的雨滴,纷纷扬扬落下,轻轻敲打着莲池中的荷叶,发出清脆而又空灵的声响。
雨化为水珠,在荷叶上滚动,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林立夏收回视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去戳小侄儿的掌心。
刚满半岁的小侄儿,伸出小手,紧紧攥紧小姑姑的手指,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看着两人逗乐,钱哆锦笑得一脸温柔,擦擦儿子嘴角口水。
“立夏,这雨不算大,你去年生辰没回京。”
“现在从紫竹城出发,今年十七岁生辰,还来得及回京过。”
“不回!”林立夏轻轻反握住小侄儿的小手。
“半路上下大雨,冻着我们小泽熙怎么办?”
“少拿我们熙熙做挡箭牌,他才半岁,挡不住。”钱哆锦失笑。
听见这话,林立夏笑得一脸灿烂,看着小侄儿天真无邪的小脸。
使劲揉小侄儿肉呼呼的小胖手,“挡不住吗?”
“挡不住!”钱哆锦笑着回应林立夏,又给儿子擦擦口水。
“立夏,你就不怕将人逼急了,他从京城追到紫竹城?”
“应该不会吧......”林立夏心中一紧,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
这时,院子外边响起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又戛然而止,好像停在院子外。
林立夏心中一慌,从小侄儿掌心抽出手指,刚拿起雨伞。
就看见影忠一脸慌张跑进来,“姑娘,主子来了!”
林立夏:“......”
钱哆锦:“......”